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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萍躺在床上,虚弱地呻吟。
江颂浑身湿透,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也分不清这汗是热的还是吓的,她的右手抖的更厉害了。
门外安静了几分钟,紧接着就出现踹门声,江华爬起来了。
他踹了几脚,突然又没了动静。
江颂双手紧攥着一本厚厚的物理书,这是她房间里唯一能用来防御的东西了,她神经紧绷,双眼死死盯着门,担心一个不注意就被江华破开了。
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以及,刀刃砍上门把手的声音。
刀每砍一下,江颂的心就猛然蹦一下。
门锁岌岌可危。
窗外忽然传来警铃声,声音越来越近,响破黑夜。
江颂呜咽出声,始终拿着书举在胸前的手终于敢放下了。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警察!”
听着脚步声,江华先是把刀放回了厨房,又在门口来回踱了几步,最後才走到门口开门。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的,你们这里什麽情况?”
江华打着哈哈地回:“没事啊警察同志,家里孩子闹着玩呢。”
“什麽闹着玩!报假警也是扰乱公共秩序,要拘留的,知不知道!谁报的警!”
江颂打开房间门,走到客厅里,颤声开口:“我,我报的警。”
她手往前指,指着江华,“他,家暴。”
“有没有证据?”
江颂点头,“有,我妈妈在房间里。”
两个警察跟着她走到房间里,看见张文萍脸上和手上的伤,皱了皱眉。
“这没办法证明她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有没有其他证据?”
江颂望着他们,一时没说话。
她拿不出其他证据了。
大门开着,有上下楼层的人来看热闹,站在门外探头,但都不说话,害怕惹的自己一身骚。
江颂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像看见了救命稻草般,“有丶有证据,有人证,邻居都能作证的。”
话音落下,门外鸦雀无声,警察往外面看一眼,“谁能作证?”
声音在楼道里回荡,没有回答。
江颂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往门口走,对着门外的人哀求:“叔叔阿姨,您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都是十多年的邻居了,您们知道我家里是什麽情况的。”
外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说话,站在外围的几个摇着头离开,嘴里念叨:“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不好管的。”
江颂木着一张脸,毫不犹豫地跪到地上,眼泪往下掉,“我求您们了,您们帮帮我和我妈妈。”
有人不忍,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警…警察同志,那个…我作证,他们家的男人确实…老打他老婆。”
旁边人附和:“是哦,打的还是挺凶的。”
警察问:“她还没还手?”
江颂脑袋是清晰的,知道此时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她一口咬定没有。
江华立刻大声喊:“谁说没有!警察同志,你看看,我这身上的伤,你看看我胳膊,再看我这手,都是那娘们打的。”
他简直是个无赖,手上的伤分明是他自己撑到玻璃上划破的。
“我妈妈是正当防卫!她不防卫会被活活打死的!”
警察安抚她情绪,把两人隔开,“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这样,你先带你妈妈去医院,你爸爸现在喝多了,人不清醒,我们教育教育他。”
江颂不动,而是看向警察,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只是教育吗?”
“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他喝多了也没得办法。”
江颂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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