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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 还记得小时候吗（第2页）

言澈点点头，“好的。”

他心里有种突如其来的难过。

这种难过是剧烈而又悄无声息的，它抵消了言澈今天一整天所获得的快乐，从放学见到邵云城那一刻开始的快乐，直到现在已经全都被那股剧烈的难过所覆盖。

但他表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脸色又苍白了一些。

他是不想邵云城看到这些东西的。

言家里面有很多不堪的一面，秦娜、言泽，言嘉荣，那些一边用怜悯的眼光看他，一边又对他避而不及的佣人们。

可是邵云城还是看到了，他甚至来到了他的房间……这个房间是他回来之后，管家临时让人把一间客房收拾出来给他用的，除了最基础的衣柜、床和桌椅之外，房间里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

邵云城嘴上说要走，却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看着神色暗淡的言澈，忽然道：“我记得小时候我来过一次，你还记得吗？”

言澈怔了一下，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房间不大，所以两个人离的距离并不远，仅仅只有两三步的距离，邵云城身上那股刚才在面对言泽和秦娜的古怪感觉已经没有了，他的眼神和气息依旧是平静的，甚至称得上温和。

“记得。”言澈说：“那个时候我还是……”

“还是什么？”

明明不该说出口，但言澈还是顿了一下说：“还是一个S级Omega。”

所有人都会避免在他面前说出类似的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对言澈来说是一种伤害，而真正想要伤害他的人不会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来伤害他。所以这种话由他自己说出口，反而有种自我放弃一般的感觉。

“那又怎么样？”邵云城淡淡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言澈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会没有区别呢？你没有听别人说过吗？我几乎已经和一个beta没什么区别了……”

“言澈。”邵云城骤然打断他，“至少在我眼里，你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上前两步，在言澈惊讶的目光中抬起手，手指轻轻触碰到他的脸颊，“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你长大了。”

指尖带着alpha信息素的气息，但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连让言澈细细眷恋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邵云城看着他，从他那双惊惶不定的眼眸到他白皙光洁的额头，然后再顺着挺翘的鼻梁缓缓向下，最终停留在他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言澈觉得邵云城又变得奇怪起来，但是有别于他面对秦娜和言泽时的奇怪。

他变得不那么冷淡，也不那么难以靠近，而是主动走到他面前，离他那么近，还会用手轻轻触碰他的脸。

这是言澈连做梦都很难梦到的动作。他梦到过很多个邵云城，从来没有一个像今天的他这样……会做出这样近乎于亲昵的举止。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叫了我一声什么吗？”邵云城忽然问。

小的时候……

一片空白的大脑中瞬间涌出很多回忆碎片，那些碎片都是带着色彩的，五彩缤纷的颜色，与那七年非黑即白的记忆截然不同。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邵云城，其实都只是在那一天时间，只不过第一次他因为哭的太厉害被人抱走，缓了整整一下午才又被带去晚宴。

他和邵云城坐在同一个饭桌上，但是没有挨在一起，两人面前都摆放着各种各样小孩子爱吃的食物，但言澈那时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既紧张又忐忑，时不时的就想偷看那个只大他一岁却高了他那么多的alpha一眼，但是他又不太敢，所以每一次看过去都是小心翼翼的，等对方意识到什么看过来的刹那，他又立刻低下头，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他可是S级的Omega，所有人都会让着他，护着他，做事也从来都是肆无忌惮，从来没有那么胆小过。

大人们都在谈笑风生，邵云城跟他的一位长辈坐在一起，好像是舅舅。言澈并没有见到他的父母，也许是因为他的父母没有一个有时间参加这样的宴会，他们都在做更重要的事情，至于类似的场合，那两位也只会出现在更加高级的宴会上。

邵云城会出现在这里，大概也只是因为那位长辈想顺便带他见一见传说中与他契合度极高的S级Omega罢了。

他的话很少，只偶尔跟旁边的舅舅说几句，言澈原本是很爱玩闹的性格，但那顿饭上却也少见的安静很多，全程都没怎么说话。

一顿饭过后，大人们的关系都在不断拉近，有一些甚至已经安排好下一次聚会的地点，六岁的Omega和七岁的alpha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有对上过一次。

言澈每次看他，都是一副想哭的样子，所以大人们也不敢强迫他们接触了。

直到邵家的人要走的时候，言澈看到邵云城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

但言澈觉得，那两个alpha保镖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七岁的邵云城。

邵云城站在花园里，似乎对在夜色下盛开的紫罗兰很感兴趣，低头看了很久。

他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只是想摸一下花瓣，并不是想摘，但是远远看着他的小Omega却一下子跑了过来。

“哥……哥哥……”小Omega忍着满眼就要溢出来的眼泪，可怜巴巴地说：“可以不要摘我妈妈的花吗？我妈妈会伤心的。”

“……”邵云城收回手。

他没有说自己其实并没有想摘花，最起码的礼貌他还是有的，别人家的东西他不会随意碰，更何况是破坏。

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点点头，“好的。”

那时候的言家花园，还是一大片的鸢尾花和紫罗兰，夜色下美的像一幅油画。

然而现在，那些美丽的花朵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被别的花朵植物所代替，夜色下的花园再也没有了以前熟悉的模样。没有人能留下当年遗留下来的一点东西，言澈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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