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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2页）

“说什麽呢？”唐苏泽揉他的头发，笑道，“话里一股酸味！”

他抽出谢不野压着的剧本，第一下没抽出来，而封面发出撕裂的声音。他对着谢不野挑眉，谢不野轻轻擡起手臂，目光还在电脑上，事不关己的表情。

他再次摸摸谢不野的头发，“小气鬼。”

高涵涵和唐苏泽于是排练起来，有了另一个人的参与，唐苏泽演得更加自然。高涵涵高中就是话剧社的，有丰富的经验，这对于唐苏泽来说有极大的帮助。

谢不野看出来，理智上理解，对她的态度也不再尖锐，至少会给两个人都接好水。

三楼唯一有生气的教室，台上有两人正演戏，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高涵涵眉目传神，眼波流转，焦急丶气愤丶严肃，演绎得痛快淋漓丶干脆利落！谢不野有时也看入了迷。唐苏泽被引导其中，言辞流利，情绪自然。

演完已经是十一点多，唐苏泽接着向高涵涵请教，两人谈得热火朝天。

谢不野打了几个哈欠，也不敢上去打扰，在原位敲打键盘，眼神却是在他们身上，看高涵涵从左边绕到右边，从前边回到後边，与唐苏泽争吵丶商量丶嬉笑。

同时，他努力回忆起这是哪一幕剧。嗡嗡——楼下经过一辆大车，发出洪亮的鸣笛！他心绪恍惚，如梦方醒，手指头酸软地停下。

屏幕是满满的逗号！

怔愣完，他心一烦，一个一个敲除，完全忘了可以选择删除。

鼠标突然被夺了去！

唐苏泽不知道什麽时候过来，在鼠标上一按一移，嗒！键盘一敲，密密麻麻的逗号瞬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他靠得极近，谢不野可以闻见他洗发水的味道。

“发什麽呆？”唐苏泽很快移开，整理桌子上的东西。他今天上午说了很多话，嗓子略微有些哑。

“饿了。”

“走吧，去吃饭！”

他被唐苏泽揽着出门，发现高涵涵也在，哦，三个人一起去吃饭。他没什麽意见，毕竟人家帮了很多忙，不像他，还把唐苏泽的剧本弄破。

饭是唐苏泽请，在校外一家生意不错的店里吃。唐苏泽和高涵涵还延续教室里的话题，聊得很开心，谢不野不止一次听见他俩笑。

他闷闷不乐的模样再配上哈欠，唐苏泽以为他是因为起早犯困。谢不野吃到一半停下来，还垂着脑袋，差点磕在桌子上。他伸手放在谢不野的额头上，不烫，担心地问：“难受？”

闷闷的声音传来:“有一点。”

唐苏泽立即停下筷子，跟高涵涵道别，还请了一杯奶茶，然後带着谢不野赶紧回去！

走出店门，谢不野看起来清醒了，眼睛骨碌转，看样子能做好几道高数题。乖乖跟在唐苏泽身後，眼前人忽然转过来，他撞上去！

唐苏泽握着他的肩拉开距离，调侃道：“好多了？”

眼见被揭穿，他也不害臊，只是耳朵有点热，一副你能把我怎麽样的神情回答：“好多了。”

他们没有先回校，去了一家卖饼的店，谢不野问：“干嘛？”

“我没吃饱，你吃饱了？”

谢不野面不改色地要求：“我也要一个。”

晚上十二点後，几乎所有寝室都关灯形成一片黑，唯有420一盏昏暗的黄灯摇曳。

谢不野从网上下载《油漆未干》的剧本。各种各样的版本，他比对着唐苏泽翻得不成样的那份，终于在信息海洋里找到。

他翻得眼睛干涩，不止一次在心里啐骂这搜索机制。按照唐苏泽画的标记，也给文档标注，甚至纠错几十个错字。

等忙完，寝室里就他一个人还没睡。

谢不野无声打了几个哈欠，再次检查文档是否保存好後，关上台灯，轻轻爬上床。

新的一周，在星期三，话剧社要确定出演的成员。唐苏泽突然间犯了焦虑症，经常一大早就就醒来。

谢不野是在操场上找到他的。

他拿着刚从打印店“出炉”的纸张，放下包，在唐苏泽跑到面前的时候跟上去跑。

唐苏泽这才发现他。

两个人默默无语地跑完三圈。不是谢不野不想说话，只是冷天跑步对他来说简直是个酷刑，他大喘的样子把唐苏泽逗笑。

“没有早八你跑来干什麽呢？不多睡会儿？”昨天熬那麽晚。

他说不出话，从包里掏出新的剧本，“赔丶赔你。”

剧本是新的，但里面的内容跟之前唐苏泽画的地方一模一样，甚至更清晰。有的地方是谢不野弄得烦躁了随意画的歪歪扭扭的苦瓜脸。

想到这人费心费神快要发狂的时候，还有考虑把苦瓜脸画在一边而不影响阅读，唐苏泽就觉得好笑，以及感动。

谢不野总是做他意想不到的事。

他一边觉得要不得和无可奈何，一边觉得惊喜与感动。最後全部混合成一声叹息，又喜又愧，不止一遍说：“下次别这样了，很麻烦，很辛苦。”

谢不野只是听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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