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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别（第1页）

“心儿！”呼唤声急切，惊惶。霞飞缓缓睁开眼，现自己正躺在将军夫人怀里，沉沉暮色中，周围一片安静，若不是空中那一阵阵血腥味传来，霞飞真的会以为刚才是一个噩梦。“黑衣人……”霞飞想着那把劈向自己的大刀，那把滴着鲜血的近在眼前的大刀，禁不住一阵瑟缩。“心儿，别怕，他们走了，走了！”将军夫人搂着霞飞，柔声安慰着。“走了？”大将军威武呀，这边二十多人，竟将近百名黑衣人杀退！

坐起身来，按按太阳穴，似乎听到哭泣声，懵懵看去，只见小锁躺在一边，何嬷嬷正在帮她整理着什么，清儿跪坐一旁耸着双肩低声抽泣着，花二胡几人默立一旁，身上满是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黑衣人的。

“小锁怎么了？”不祥之感袭上心头，霞飞颤颤巍巍走向小锁。小锁静静躺在地上，昔日那双圆圆的眼睛紧紧闭着，何嬷嬷正在擦拭着她脸上的污血，露出的小脸苍白，无一丝血色。还记得就在刚刚，她的小脸着光，跟霞飞说：“小姐，别怕！大将军威猛无敌，定会杀尽敌人！”

“小锁！”霞飞跌坐在地，捏住颤抖的双手低声唤着：“小锁，你怎么了？”

“心儿，”夫人走了过来，抚着霞飞的后背，哽咽不已，“小锁替你挡了一刀……”果然，果然，这傻丫头！泪汩汩而下……

“小姐，不要伤心了，小锁尽了自己的本分。”何嬷嬷默默流着泪，轻轻说道，“小锁总说小姐对她好，她说上次自己遇到惊吓，小姐一下子站在她前面挡着，护着她，象护着自己的最重要的人……小锁说，自己也要这样护小姐。”

……

霞飞跪在小锁面前，帮着何嬷嬷整理着小锁的衣服。何嬷嬷低声说道：“小锁呀，如今在外，诸多不便，我们只能这样送你走了，勿怪呀。”……跪坐在小锁简易的墓前，霞飞良久不起。

“小妹，”离落走过来，拉起霞飞，“该启程了。”跟在离落身后，霞飞木木地走着，现离落跛得更厉害了，左胳膊还吊在胸前：“你受伤了？”“无事。”离落扯扯嘴角，低头前行。

走到马车处，花二牛他们举着火把，正在四周警戒。大将军正冲着吴由几人拱手告别。吴由耸耸鼻翼，呵呵一笑：“将军，此处一战，暗处的兄弟已经宣扬出去了，想必天家也有所顾忌不会再出手了，我等也放下心来，就此告别了！”“那是，修真界出手护佑，谁敢造次！”蒋天牛拱手道，“我等也看穿了，他娘的将军不将军的，哥几个撂挑子不干了，还不如走遍天下，快意江湖呢！将军，再会！”余伯仁拱手无言，红眼看了将军一眼，转身走入黑暗之中。将军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一声：“记住，忠义村，记得来！保重!”

忽地，大将军面前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身影，长袍飘飘，似神仙中人。这人一身青衣，身背一长剑，好生眼熟。

大将军忙上前弯腰拱手一拜：“长剑尊使，适才若不是尊使现身，在下妻儿恐难以保全！此恩铭记在怀！”离落在侧右手捂住伤手也是深深一拜，很是虔诚。霞飞明白了，原来是这剑客现身，吓退了黑衣人。

“无妨无妨，助你亦是助我。”这剑客，真高深。原来这位中年剑客就是霞飞小锁在那片树林中现的那个怪人。听他所言，霞飞知道了他乃是九大门派名列第一的剑鸣阁的一位尊使——长剑尊使。他俗世历练至树林附近，感受到生命中最本质的气息，突然就有了感悟，欣喜之余竟不顾危险就地闭关修炼了。霞飞她们现他时正是他修炼的最后关头，若被惊动必将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虽说他闭关修炼，但仍留一丝神识在察看周遭，如若刚刚霞飞碰了他，他走火入魔，霞飞也会真的成烟灰了。霞飞听到这，背后一阵冷汗，原来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过，此事也让本尊明白，多年安逸的修炼，已让本尊有了侥幸心理，漠视了对生命的敬畏，难怪这许多年来一直卡在这一境界难以精进。”长剑尊使感慨不已，“说来，此事还要感激尔等。”他竟真的站起冲着大将军拱手一拜。大将军吓得忙不迭的还礼。离落更是一躬到底。“适才刚刚赶至，就见那小女娃舍身护主，红尘之中如此至情，竟让本尊再次顿悟，如此一来竟打破了本尊一直来的桎梏。”“可喜可贺，尊使悟性然！”大将军拍须遛马有一套。

小谈片刻，长剑尊使便要告辞了，一直低头不语的离落却“啪”地一声长跪在尊使面前：“求尊使收留小子，给小子一个机会，让小子加入剑鸣阁！”大家一阵惊愕。

长剑尊使眉头皱了起来：“本尊现身救助尔等，是源于感念尔等不扰之情，亦是以求修炼通透之本心，你竟得寸进尺？”

“不是的，尊使！尊使何等尊贵，能见尊使一面，已是我等天大的造化。”

“说说理由。”

“小子身为男儿，上不能为爹娘分忧，下不能护妹周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被欺凌……如今跛腿还需家人照料，让小子情何以堪！”离落红着眼，重重地磕下一头：“求尊使成全！”趴在地上，离落的双肩压抑地耸动着，忍受多日的悲愤这一刻倾诉出来，离落久久不愿起身。

长剑尊使看着离落，眉眼松开了：“剑鸣阁是剑修，终日与剑为伴，苦累且枯燥，也许尔修炼多年，仍无所成，依旧护不了家人，尔可愿意？”

离落一听大喜：“小子无怨无悔！谢尊使成全！”

“起吧，暂且收尔为外阁外门弟子，看尔造化吧！”他微微一笑，“其实，当见尔跛腿还拼命跑进林中护妹，面对危险，跛腿与父并肩而立，本尊已感受到了尔赤子之心。此乃剑修的根基。这就随本尊离去吧！”

离落站起身来，冲着泥塑一样的将军夫妇一拜：“父亲，母亲，请恕儿不能侍奉左右了，多保重！”他摸摸霞飞的头：“小妹，爹娘交给你了，万事忍耐，等兄归来！”“少将军！”寡言的小刀急得大喊。“小刀，替我守候家人！”扫视大家一眼，随即，他绝然走到尊使身旁：“尊使！”

“离落！”望着火光中渐行渐远的那个跛腿少年，霞飞喉咙哽咽，眼眶湿润。“不要苦了自己！”大喊一声，泪终于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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