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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闷不吭声地搬了一会儿:「不知道。」
「不知道?」夏安之惊愕。
姑娘察觉夏安之异样,不敢转眸看回去:「若是东区形式再严峻一点,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毁掉整个边界。」
「毁掉整个边界?那长居於此的居民呢?」
「……可能,一部分押进中心区域,为权势劳碌丶奴役一辈子。」
「其他部分呢?」
「其他部分?」姑娘手上动作停了停,「大概随炮火消失殆尽。」
「如此确信?」
「在中心区域那些人眼里,普通人丶底层人就不该活着,不该拥有更好的生活,不该一飞冲天丶跨越半点阶层。在他们眼里,边界处的居民像随手扔掉的营养液包装袋,只配踩到脚下。」
「可没了你们,仅仅留下中心地界,就不算正常的社会,不算正常的联邦。」
「那又如何?」
姑娘侧过脑袋,好一会儿,又道:「那又能怎样?」
她问住了夏安之。
阶层话题,在联邦存在太久。
哪怕在西区,势力与势力,战力与战力,也总在抱团,针锋相对。
如今的各方站队,已是显而易见。
西区站队红皇后,或是卿鸣;东区站队中心区权贵,或是死於边界。
夏安之仍被追杀,她救不了姑娘,杀不透长年累月的阶层站队。
她好一阵没言语。
姑娘弓着脊背,翻完一个区域的碎石,又去翻找另一处。行医救人的手伤痕累累,血液乾涸後再次湿润。
夏安之瞥见姑娘滑到下巴的汗水:「别搬了。」
「……」
姑娘不回头。
夏安之嗓子乾涩,重复道:「别搬了。」
她用通灵能力将周围感知一遍,传闻中的密道不复存在。
这里是一片废墟到不能再废墟的废墟。
「……」姑娘眼眶坠泪,鲜血淋淋地手扶在一块巨石。
「你明知道结果。」夏安之走到姑娘身侧。
翻找下一块区域前,姑娘就清晰认识到,这片塌陷已久的建筑不可能存在庇护所。
密道即使存在,也无法藏匿物品,无法寄宿生命体。
姑娘因为心中执念,迟迟不肯相信摆到眼前的事实。
夏安之多次想开口,瞄见姑娘破碎的眼泪,却什麽话都说不出了。
她只好陪着姑娘继续翻找。
但姑娘的手伤得厉害。
夏安之狠下了心。
姑娘久久地不说话,泄愤般疯挪石块。
行医救人的手伤口深可见白骨。
「够了!」夏安之攥住姑娘的手腕,「你想毁了自己的手不成?」
「密道丶一定有密道的,一定有!」姑娘泪水如河流,孜孜不倦地淌。
夏安之心口被掐过,酸涩传到全身的血脉骨骼。
「你明知道的……」她用了点力气,把姑娘扶起。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姑娘失了理智,盲目地推搡夏安之:「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幸运?」
姑娘大吼大叫,沾血的手胡乱拍打夏安之手臂,拍打夏安之的肩膀。
夏安之顿了一下,没放开姑娘:「像我一样,就算幸运麽?」
姑娘四处拍打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怎麽不算。」姑娘极其缓慢地抬头,一双眼眸洒满红血丝,「你来自西区,原先衣着光鲜得体,携带东区边界难以见到的高科技武器。像你这样的富贵人家,怎麽会知道底层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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