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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一家子都是早死的命（第2页）

纪衔突然想起他现在是在什麽时间段了，高三毕业後的那一年，离他去国外还有两天的时间，就在前几天一群同学给他办了一个送别晚会。

来的人很多，沈雁清就是其中一个。

晚会上一群人喝了酒，纪衔喝的醉醺醺的，不知道因为什麽事跟沈雁清吵了一架，气上头了说了一句：“你们一家子都是早死的命！”

当时沈雁清一向冷着的脸，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轻声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们一家人都是早死的命，当初你拿着那打断我腿的代价，从别人手里拿到了那十万块钱又怎麽样？

你妈不还是死了，你妈活该呀，她就不配活着，那钱她也不配……”纪衔酒劲上头越说越起劲，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巴掌拍的头撇向一边。

沈雁清双眼通红的盯着面前的人，打完之後手垂在身下微微颤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说我可以，不可以说我妈，纪衔，你对我怎麽样我都无所谓。”

纪衔被他这一巴掌打懵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听到他这一句话，突然不知怎麽的感到了一丝委屈。

“你打我…”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纪衔转头望着面前的人，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又说了一遍，“你又打我。”

沈雁清紧紧的握住右手，手心传来火辣辣辣的疼痛，嘴唇翕动，欲言又止，片刻後才发出声音：“纪衔…”

“我不可以说吗？我不可以说她吗？我不可以说你吗？你为了你妈打断了我的腿，我不能说她吗？那我就活该是吗？”纪衔突然笑了，泪水却悄然滑落。

“当初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沈雁清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但是……别侮辱我妈。”

纪衔望着面前的人，眼眶早已湿润，看似轻轻叹息了，实则语气暗含恶劣：“虚，僞。”

“随便你怎麽说吧。”沈雁清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也变得沙哑，“我确实是个虚僞的人。”

从那天过後，纪衔再也没去找过沈雁清，而到了时间之後就出了国，仅仅只是在国外的第一年，在国内跨年的时候给沈雁清发了一句“祝福”的话。

之後六年都没有再给他发过任何消息，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在国外，再也没有听到国内传来故人的消息。

纪衔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他会一辈子待在国外，而他也不会再听到那个人的消息。

却没想到事与愿违，他再次听到那个人的消息的时候，是沈雁清的死讯。

沈雁清怎麽会死呢？他不是为了活着，为了钱，什麽都做得下去吗？

他怎麽会死呢？因为沈柠月死了。

“小衔哥哥？”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纪衔的回忆。

纪衔有些恍惚地揉了揉额头，所以这个时间段就是那个晚会结束的第二天，他还有两天就要去国外了。

该说不说，回来的时间还挺凑巧的。

“他不肯去医院，但是後背的伤需要处理，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处理，就算你们是兄妹，但是也长大了，也不能让一个大男人把衣服脱了，让你去涂伤口吧。”纪衔仔细斟酌着语言。

沈雁清听到这话本来僵硬的後背，突然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纪衔，那双异瞳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

似乎是在问纪衔，你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那…那怎麽办？”沈柠月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扶着沈雁清的手稍微紧了一些。

“我这个人呢，一向比较有善心，也是一个比较乐于助人的好人。”纪衔轻笑着朝他们走过来，头微微上扬，眼神恹恹地沈雁清，“曾经的同桌有困难了，作为同学的我肯定要帮忙的。”

沈雁清还是那一副死人脸，晚风将他的发尾轻轻吹起，他盯着面前的少年，穿着黑色背心工装裤，额前几缕头发垂下，眼睛是极薄的丹凤眼，眼尾轮廓细长。

看起来就一副刻薄长相，怎麽看着不像个好人。

沈雁清突然想起高中三年，那些纪衔对他的“帮助”，不由地微微皱眉。

你是难上加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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