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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个小时後,我在工作间隙拿起手机,一刷新,刷到祁修宇发的朋友圈:
「舍不得北方冬天的阳光。」
配图是一张自拍,他躺在我的沙发上,盖着我从义大利带回来的毛毯,右手遮挡在眼前。午後阳光透过指缝,他微微眯起眼睛,神情慵懒。
一般人不会认出那是我的休息室,只有我认得出。
显然,祁修宇是发给我看的。
很幼稚。
再一刷新,裴以宁评论:「舍不得的只是阳光吗?」
祁修宇回了个可怜的表情。
我退出朋友圈,裴以宁给我发消息:「祁修宇又溜回去找你了?」
「溜」这个字,用得很微妙。
我回:「嗯,昨天来的,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裴以宁:「这小孩儿,缠上你了?」
我:「嗯……」
「我把他朋友圈截图发给陈让了。」
「干嘛?」
「让他不经意分享给江荆看啊,气气你那个黑心前男友。」
看来裴以宁信了陆培风说的,我和江荆分手是江荆的错。
我问:「这样不太好吧?」
裴以宁:「没事儿。你敢说祁修宇发这张照片没有秀的意思?他巴不得给人看呢。」
……行吧。
又没发床照,看就看吧。
不过我猜江荆不会被这种程度的照片气到,裴以宁想得太乐观了。
一转眼到了年底,我变得很忙,从日本回来後,几乎每一天的工作都是满的。忙碌的生活让我无暇顾及我和江荆的关系,而他好像也主动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一连很多天,我都没有见到他。
我想他也许终於死心了,他发现五年过去,我仍然自私丶冷漠丶恶劣,比从前更甚。我不仅漠视人的感情,也漠视人本身,我轻浮丶随便丶帷薄不修,以他的高傲,他一定无法忍受。
就这样也好。
他看清我丶远离我,对我们两个都好。
时间过得很快,再一次听到江荆的消息,是圣诞节前夜,裴以宁叫了几个朋友到家中做客,陈让也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裴以宁和陈让已经突破暧昧期,处在最上头的时候。我不知道裴以宁打不打算给这个男人一个名分,目前看来似乎不。
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陈让提起江荆。
「他最近也没忙什麽,好像一直和一个年轻医生在一起。我去他家找他两次,那个医生都在。」
裴以宁问:「什麽医生?」
陈让耸耸肩:「我不知道。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他说他是医生。」
「江荆病了?」
「没有吧?我看他好好的。」
……
两人说着话,裴以宁看向我,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麽,他们谈论那位「医生」时,我第一反应是那天跟在江荆身旁的那个年轻男人。
陈让看来不知道我和江荆的关系,没心没肺地继续说:「估计是谈恋爱了吧,谁家医生这麽年轻?而且他在江荆家也没穿白大褂。」
我默默端起酒杯。
裴以宁眼珠一转,说:「欸,你给江荆打个电话,问他来不来玩?我们人多热闹。」
「啊……?」陈让没反应过来,「现在吗?这麽晚了,他不一定愿意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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