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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得能休息,坐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晒太阳,晒了一会儿,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喂?」
「喂,」听筒里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声,「是谈蕴先生吗?我是方意扬。」
第26章你根本就还在乎他
二十分钟後,我和方意扬坐在街角的咖啡店。
他今天没穿西装,穿了件柔软宽松的米色毛衣和白色羽绒服,看起来像大学生。不怪我猜错他的年龄,近了看,他的皮肤状态很好,说二十岁我都信。
「抱歉,突然找你。」方意扬坐在我对面,语气一贯的温和,「没耽误你工作吧?」
我说:「没有,今天不忙。找我有事麽?」
方意扬笑笑:「也没什麽事。回国之後人生地不熟,时常想找人聊天,又实在没有朋友。总听江荆说起你,所以冒昧来打扰。」
「江荆跟你,说起我?」——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嗯,我们每次见面,他都会说起你。大言不惭的讲,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已经从他口中听说过百分之七十的你了。哦对,上次的自我介绍不太完整,我是江荆的心理医生。」
江荆的,心理医生?
江荆有心理医生?
我怔怔看着方意扬,他坦然与我对视,说:「是的。说起来应该感谢你,我能够认识他,都是因为你。」
比起他们认不认识,我更在意的是……「江荆怎麽了,为什麽需要心理医生?」
方意扬的眼神变得复杂,就这样打量着我,反问:「你真的不知道他怎麽了吗?」?
他从我的表情和反应中得到回答,微微皱了皱眉,说:「照理说,患者的隐私,我不应该告诉你。但你也算当事人。」
「当事人是什麽意思?难道他看心理医生,是因为我麽?」
「当然是因为你。你也很难相信吧?分手而已,他用了五年都没有走出来。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对你心存敬畏,像抗生素敬畏它杀不死的细菌。这五年对江荆来说痛苦煎熬,对我何尝不是呢?」
方意扬话里有刺,我听得出来。
但我现在没有多馀的心思和他争论高低。
我问:「他现在好了吗?」
方意扬轻笑:「他如果好了,我不会突然回国,出现在这里。」
我仔细回想方意扬出现的时间,似乎是在我见完江峰和江荆大吵一架之後。
那天我的语气很不好,我对江荆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见我呆怔,方意扬问:「很难理解麽?你在伤害他的时候,应该想过他会痛苦。」
我想过……
我知道自己恶劣,伤害他的时候我也痛苦,所以希望他更痛苦。
只是我想错了,我以为先走出来的人会是江荆。
方意扬的脸色更加复杂,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淡淡一笑:「算了,我今天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聊聊吧,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抬眼望向他,理智一点一点回到身体。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我说,「你是心理医生,治好他是你的工作。」
方意扬愣了一下,笑了:「是啊,治好他是我的工作……可是如果他没病呢?你能说,执念算一种病麽?」
我哑然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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