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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被玩坏了（第2页）

她不该走到这个地步的……

“你告诉我，防治病毒的方法，我替你讨回公道。”甄珠关掉了执法记录仪。

秦芳华看了她一眼，摇头拒绝，“我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心，我没有研究抵抗药……”

甄珠起身，走到铁栏杆旁边，“那你告诉我，当年都有谁逼迫过你，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秦芳华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半晌，她擡起头，凝视着甄珠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的老师，安全部长，就是第一个拔枪逼我继续实验的人，你还要继续听吗？”

“你……”甄珠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反问：“你确定吗？”

“呵呵……”秦芳华讽笑，“不仅是她，提拔你的人，你提拔的人，都是一艘船上的，你要给我讨回公道，你舍得把他们拉下船吗？你有这个本事吗？你要讲正义，他们讲的是利益，你的下场就是飞蛾扑火，自讨苦吃。”

原本就崩塌的信仰在这个瞬间碎成了齑粉。

甄珠抱着最後一丝希望，问：“那财阀呢，谁逼迫过你，魏三还是魏梨？”

“魏三……”秦芳华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开始扇自己耳光，甄珠穿过铁栏杆，一把抓住了她。

“你做什麽！”

“我也是个蠢货！我居然会相信张茹仪爱我……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不该喜欢她，我怎麽能喜欢她呢……我是老师啊，我怎麽可以喜欢自己的学生，我有罪……我有罪……”

秦芳华好像突然就疯了，苍白着脸语无伦次地说：“魏三拿我父母还有张茹仪的性命逼我继续实验，我却不知道父母已死，张茹仪还嫁给了魏三！她不是爱我吗？为什麽要另嫁他人！她说是为了给我报仇，谁知道她是不是贪慕名利！他们还有了孩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甄珠死死抓着她，怕她再自|残。

泪水模糊了视线，秦芳华浑身瘫软，她哭得肝肠寸断。

“什麽叫为了我？她为了我牺牲她的学业，甚至牺牲了她的青春……我根本就无法承担这样重的心意……她根本就是在绑架我……我无法回报她……我不该爱她，她也不该爱我，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她总是那样痴痴地盯着我，我什麽都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承担这份爱，这种爱太让人窒息了……”

因为太窒息，不如直接毁掉。

一起下地狱，重头开始好了。

张茹仪要毁掉联邦，正合她意，她还要让自己这个学生死在自己手里，因为她信仰的宗教——来世教，里有一句话，今生害死的人，来世还要再见，直到恩怨两清。

她要再见她，哪怕是在罗刹地狱。

秦芳华头脑混沌，她的记忆又回到了魏家。

魏梨当家以後，就没有让她再继续用活人做实验了，她被安置在松城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说锦衣玉食，唯一的不好，就是她依旧不得自由。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也哪里都不想去，因为不论她跑到哪里，那些冤魂都跟着她，要她偿命，要她报仇，要她去死…

她心里牵挂着亲朋好友，还有张茹仪，所以就熬着日子，盼着哪天可以离开，结果却等来了张茹仪虐待魏梨的视频，她无法接受那些血腥的画面，她更不接受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变得面目扭曲，如同那群权贵阶级一样肆意践踏生命。

她更无法接受张茹仪是为了她才变得扭曲。

怨念吞噬了她的灵魂，她厌恶人类，巴不得杀光世界上所有人，她很快等到了一个机会。

“魏梨需要能量来治愈她的基因病，她送了一群死刑犯来，让我完成实验，我告诉她，事成之後，必须要放我自由……”

秦芳华抹掉脸上的眼泪，她又听见了那些死去的灵魂在哀嚎，她反过来抓住甄珠，“很多人都死了，对吗？我什麽时候被判刑，赶快把我杀了吧。”

她一心求死，这个污浊的世界，她早就待够了。

甄珠一改先前的愤怒，告诉了她事实，“一个叫秀安的医药公司在爆炸发生後半小时，就将特效药送到了津洲湾，爆炸只造成了三人死亡。”

秦芳华懵了，整个人迅速失去了生气，几度张口都没能再说出话。

甄珠叹气，站起来，“你交代的一切我会如实上报，为你争取一个体面的死刑。至于你反应的情况，我会着重关注的。”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像在逃跑。

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替她讨回公道，她终于在这一刻理解了台安的愤怒。

真的是无能为力。

甄珠将制服脱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她想辞职，可是辞去这个职务，除了独善其身，又有什麽用呢？穿上这身衣服，想要匡扶正义，她必须站得更高，可是要往上走，就必须同流合污。

等她真正站到了顶端，和各方势力纠缠在一起，她又真的能为联邦带来一缕阳光吗？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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