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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症状有多久了?”
一个年迈的老医者坐在一旁,他的面前是正睡着的拓跋苍木。
沈玉竹看着榻上哪怕已经被敲晕却仍旧皱着眉头的拓跋苍木,“应当有些年岁了。”
这番不确定的话引得老医者看了他一眼,“你是他何人?”
“……”沈玉竹沉默片刻,“朋友。”
坐在桌边的陈泽闻言露出奇怪的表情,原来殿下从没有将自己当成过拓跋苍木的妻子吗?
突然有点同情拓跋苍木是怎麽回事?
饶是老医者见多识广,面对拓跋苍木的病也只是摇头,“他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寻常的病。”
沈玉竹焦急追问,“那这病是无法医治了吗?”
老医者摸着他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你方才说他发病的时候会双眼赤红,暴躁易怒,有时还会伤害自己,想要见血是吗?”
“是,但他这麽多年总是隐忍着。”沈玉竹垂眼,如若他没有发现此事,依照拓跋苍木的性子,大概是会瞒一辈子的。
“还有其他的症状吗?比如失去理智,无法沟通。”
老医者明显是想到了什麽,见沈玉竹点头,他便差不多确定了,“这不像是病,更像是中了蛊。”
“中蛊?”沈玉竹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疑惑询问。
“南蛮善蛊,我曾听说,被种下蛊的人会逐渐失去神智,逐渐变成一个失去人性的怪物,在十年前,我也遇到过和他病症相似的人。”老医者解释道。
沈玉竹听见有人也曾与拓跋苍木相似,连忙追问,“那人後来如何?”
“死了,”老医者叹了口气,“後来他自己无法忍受那种失去神志的痛楚在家中自尽。”
“只有南蛮才有人懂解蛊之术,你这位朋友,我只能给他开些安神的药物稳定心神。”
老医者开完药方後被玄弈送出,陈泽看向沈玉竹,“殿下,你打算如何?”
“既然只有南蛮才懂这解蛊之术,那便去南蛮吧。”
沈玉竹语气坚定,“总得去试试。”
“可现在时局动荡,殿下也知道,我们都正被人盯着,甚至对方极有可能就是南蛮,更何况拓跋苍木这蛊中得蹊跷。”
陈泽神情忧虑,“若是拓跋苍木离开北狄,对北狄的影响不小,恐怕就连北狄人也不会同意。”
陈泽说的这些沈玉竹都知道,但他直觉拓跋苍木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今天对方的状态比以往看上去尤为严重,从更加放肆的举动间也能看出。
两人说话时,拓跋苍木睁开眼,他的眼睛已恢复清明,他看着坐在榻边的沈玉竹,“殿下……”
陈泽见拓跋苍木似乎有话要对沈玉竹说,会意地站起身走出,替他们将门带上。
“你现在感觉怎麽样?头还疼吗?”
拓跋苍木靠在床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将沈玉竹衣领拉开。
看着上面的痕迹,拓跋苍木指腹滑过,眼神晦暗,“疼吗?”
沈玉竹用手遮掩,耳尖有点红,“不疼。”
拓跋苍木神情紧绷,看向沈玉竹的手腕上的指痕,这也是他干的。
“殿下,我从前就说过,在我犯病的时候要离我越远越好。”
拓跋苍木收回视线,低垂着头,脑後的发辫也没精打采地垂下。
明明以往都能控制的,现在却还是伤害到殿下了,殿下这次见到他发狂的模样就会害怕他了吧,下次也就能远离他了。
拓跋苍木垂在肩侧的发辫被细白的手指捏住晃了晃,沈玉竹朝他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在你昏睡时,有位医者前来为你诊治,他说你这不是病,而是一种会侵蚀神智的蛊,不过这种蛊只有去南蛮才能找人解。”
见拓跋苍木擡头,沈玉竹就知道这人是听进去了,“这蛊你知道是何人给你种上的吗?”
拓跋苍木思索後摇头,“不知。”
看来有人早就盯上了拓跋苍木,沈玉竹拽着他的发辫,“你愿意去南蛮解蛊吗?”
“自然是愿意。”
先前拓跋苍木从不觉得他情绪失控有什麽不妥,甚至头疼他也能忍过去,但现在……
他看向眼前人,沈玉竹温柔的眼睛正看着他,隐隐可见几分疲惫,视线向下,是遍布着咬痕的脖颈。
那时候残留的兴奋情绪现在都在影响着拓跋苍木。
他清楚地知道他当时的念头,想要将眼前人吞食,宛如失智的野兽。
若是这样放任下去,拓跋苍木知道,总有一天他真的会伤害到沈玉竹。
如果某一天他恢复清醒後,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人……
拓跋苍木的手指不自觉颤抖起来,沈玉竹用力握住,“怎麽了?是又有哪里不舒服吗?”
“殿下,”拓跋苍木沙哑的声音响起,“此次离开东夷後,你就走吧。”
离开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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