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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顺着破窗的缝隙钻进来,打在秦昊宇的裤脚,他攥着拳头,喉结滚动了半天才把那句堵在喉咙里的话说出来:“我还想说……”
月寂正低头用布条缠紧小臂的伤口,腐烂的皮肉和布条粘在一起,扯动时出细碎的声响。他抬眼时,睫毛上沾着的血珠滚下来,砸在布满裂痕的水泥地上:“想说什么?”
“想说……你只是碰巧成了光。”秦昊宇的声音突然拔高,又在看见月寂胸口渗血的绷带时陡然放低,“我不一样,我要靠本事获得这份力量……但……”
“但什么?”月寂扯了扯嘴角,那抹笑比哭更难看,“但看见我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本事’好像扛不住这代价?”
他咳了两声,每一声都像有把钝刀在肺里搅动,“你确实能靠本事获得,现在就可以。”
秦昊宇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他看着满地的空药瓶,看着月寂脖颈上未褪的淤青,他一直以为成为光靠的是意志、是策略,却没想过还要靠一副能扛住腐烂的躯体。
“成为奈克瑟斯,消耗的从来不是体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昊宇干净的指甲:“你说要靠本事?那得先练出能把腐烂当常态的本事,练出吞着血沫还能挥剑的本事,练出……看着身边人变成墓碑还能往前走的本事。”
雨声突然变急,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什么。秦昊宇张了张嘴,想说“我可以”,却看见月寂抬手时,袖口滑下来,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我还以为……”秦昊宇的声音飘,“你会陶醉在拯救人类的感觉里。”
“陶醉?”月寂懵了一下,他突然直起身,尽管后腰的剧痛让他额头冒汗,但话语却很重。
“你可以去试试了,不是吗?”
雨更大了,把破旧的窗户撞得哐哐响。秦昊宇看着那进化信赖者,又看看月寂身上不断渗血的伤口,突然觉得喉咙紧。
月寂已经重新靠回墙上,闭上眼睛,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秦昊宇站在雨幕与阴影的交界处。
“告诉我,怎么变身吧。”
“你现在变什么?”
月寂喝水的动作一愣,“你现在变有个屁用。”
秦昊宇无奈,只好和月寂一起待到了晚上,夜晚时分,似乎检测到月寂身边有新的人类,异生兽群蠢蠢欲动。
秦昊宇眺望远处,现了许多异生兽的身影。
他年的岁月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月寂没有说话,只是将进化信赖者指向秦昊宇。
随着一股细小的光束钻入秦昊宇的体内,月寂也躺在床上,“你如果想要证明,那就去吧。”
月寂已经躺回那张破床垫,咳出的血溅在枕头上,和之前的脓斑融成一片。“你如果想要证明,那就去吧。”
他闭着眼,声音轻得快被雨声吞没,“出去左转,第三个山坳。它们在等你。”
秦昊宇攥着颤的手,掌心的银蓝光晕忽明忽暗。远处的异生兽嘶嘶声越来越近,像在催促,又像在嘲笑。
他看向月寂——那个蜷缩在床垫上的身影,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绷带下的血正顺着床沿往下滴,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雨还在下,砸得屋顶咚咚作响,像在敲倒计时的钟。秦昊宇深吸一口气,雨水混着铁锈味钻进肺里,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最后看了眼月寂,转身推开门,踏入那片被猩红光点笼罩的黑暗里。
门在他身后关上的瞬间,月寂突然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漏雨的破洞。手心的进化信赖者没有闪烁。
用错误的心变成的光的话……会怎么样?
月寂没有选择回答,现实往往复杂,大部分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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