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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此话一出,原本走在前面的男子正身一怔。
青鬼抱着胳膊站在他的身後,一旁的莲娘低下头来,不去看陆垣现在脸上的表情。
“去看啊,我现在就要去,你是想跟着我一起去见她麽。”陆垣背着手缓缓转身,瞧着少女笑,好像成功戏耍了少女一般,一副得意到无可复加的贱兮兮模样。
“你!”青鬼一时不知道该做何言,陆垣似乎已经轻车熟路,他朝莲娘使了个眼色,然後莲娘拉住青鬼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走。
她拉着女孩穿过一处花园,这里似乎很大,但是莲娘却很熟悉这里,仿佛这个动作已经操练了成百上千次。一路上,两个都没有说话,保持缄默。
终于走到一处凉亭,莲娘停下了脚步。
“你可以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吗?”青鬼率先提问,她盯着女子的眼睛,一双柔情眼此刻酝酿的却不是什麽好情绪。
“小青,事实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不过我没有骗你,帝京胭脂铺确实都是我名下的资産,还有我兑现你的承诺也会一直有效的。”
青鬼盯着她,显然一副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模样,莲娘此刻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姐姐,我被带到这个地方,发生一系列事情都让我措不及防,我不是故意来怡春院的。”青鬼故意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她现在还在思考当时穿行在人流中,把她拉进怡春院的那双手到底是谁。青鬼觉得这未尝不是给她提供获取信息的一个方式。
是谁少女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小青,我和你直说吧,你刚刚也看见了,陆二公子所作所为……权利极大,因为怡春院都是他的。他很早之前把我从奴婢交易处给重金赎回,说是相中我让我做她的妻子,我同意了,只不过後来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陆垣的家底很硬,背後还有皇帝为他做支撑,他不可能娶我这样一个烟花女子。他对我承诺就是把帝京所有的胭脂铺都买下归我管,这样我也有了收入来源,前提是为他做事……我的一辈子都只能被他攥在手里了。”
莲娘说着,眼里陡然闪出泪花。
青鬼望向女子的眼睛,心疼之馀也出现了别的些许复杂难以言说的情绪。她拍了拍莲娘的肩膀,然後凑到她的耳边。
“所以你说的为他做事就是把被他看中的女子带到府里麽。”青鬼并没有用反问,而是用一种极其笃定的态度去陈述一种仿佛还没有被承认的事实。
“小青……”莲娘听到青鬼这麽问她,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下意识瞳孔收缩,慌乱之中的表情的细微变化却被少女敏锐地捕捉到,尽收眼底。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对你怎麽样的。陆二公子性格是轻浮,但是也绝对不会去做强人所难的事情。”莲娘握住青鬼的双手,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安抚似的说道。
青鬼挣脱了那双手的“桎梏”,她擡眸看了一眼莲娘。
“既然不会强人所难,那陆二公子又为何会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强,行,带到这里呢?”青鬼说话间,正好加重了强行二字的读音,好像在提醒女子是不是忘了这茬的事情了。
“……”莲娘身子一僵。
“姐姐也不必自责,这毕竟也不是你的错误,只不过要是我没有拉上你,你可能也保不了我的。没关系,姐姐你就同我说说这陆垣和他那未过门的妻子的事情吧。”
青鬼扯出一抹笑意,只不过不达眼底。
莲娘垂眸,沉思了一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接着往下说道。
“陆垣很早就想娶首辅的二小姐为妻,他说是因为喜欢她,但是我对此还是表示怀疑的,不然他也不会……”说到这,莲娘停顿了一下,青鬼知道她本来想脱口而出“也不会每每都将不重样的女人带到府邸,还让莲娘帮自己做安排了”。
“……但是她不爱二小姐,娶她可能也是因为陆家的意思,他一个背靠陆家背靠皇权的纨绔子弟,怎麽会放过这种机会,对他而言,娶妻也不过就是一种手段罢了。”莲娘一开始和青鬼聊起陆垣时,还会替他美化两句,可是谈到这里,女子似乎是难掩激动与痛苦,终于撕下僞装,将最真实最柔软的一面,完完全全暴露在青鬼的视线下。
“今日就是他娶妻的日子,但是他明白那首辅的二小姐也管不了他,不只只因为他有皇帝在背後做撑腰,更关键的是,二小姐格外心仪他。她哪能知道陆垣真实的脾气性格,不过是借着权势让一些于他有利的传言在民间传开,增加民衆对他的好印象罢了。”
莲娘越说越激动,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青鬼打开小仙袋,找了帕子替女子轻轻擦去眼泪。
听到这里,少女明白了这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想,二小姐对陆垣大概率是痴情相付,心有所属。就算是“女夜叉”,付出真心的那一刻,也是柔软的小猫。
她侧目看向陆垣走去的方向,那间闺房内,又有一个女子被白白蒙在鼓里。
青鬼知道莲娘替这人渣说好话,大概率心里还残留了一丝自己对他的情意。
“谢谢姐姐告诉我这些事情。”青鬼轻轻地说,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然後靠在莲娘肩膀上,“姐姐,既然如此,要不要我帮你脱身?”青鬼发问,一旁的女子听到,仿佛浑身的血液都随之凝固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条路,但是青鬼察觉出了她身不由己的痛苦和委身于人的恐惧。
“放心姐姐。”她继续拍了拍她的肩膀。
事已至此,青鬼觉得眼前的陆垣绝对不会是神界的那个赵世臣的徒弟,她此次的任务既然是帮助陆垣解开心结,那必定还需要再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比如现在,轻轻抽泣的女子,被少女倚靠着,这紧锁的眉目,慌乱的眼色。
这就最好的线索。
青鬼想着,同时少女也有点小不满,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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