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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我相信你周哥,你一定也看不下去,这帮谈恋爱的简直过分,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还……还连兄弟也不放过!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呢,就近下手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特麽。」
官周用力把手抽了回去,冷着眼瞥他,面部表情死得比面瘫还彻底。
郁然手肘靠着林杳的肩,望着他们的动静偏了偏头,抬手指了一下官周,凑到林杳耳边说:「有没有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太正常?」
林杳捂着耳朵,轻眨了一下眼:「哪里不正常?」
「脾气暴躁,一点就炸,像我们这种天生性格好人见人爱的人,就发现得比较快。」
「……」林杳说,「哥,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郁然张口就来:「管不了,只有你能管。」
林杳眼都不眨,直接反手捂住了他的嘴,又看向官周的方向。
杨木还在那儿求爷爷告奶奶地瞎喊,不罢休地在半空中捞官周的手以表诚意。
可能是人之将走其心也勇,官周那脸色恨不得活吞了他,他愣是注意不到。
谢以在官周背後,靠在公交站台的那根铁杆子上,懒散地看着眼前老虎面前张牙舞爪的活宝。
他看戏似的,目光顺着动势瞥,从上到下,轻飘飘地落在官周被人缠着的手上,好似停了片刻,正当林杳以为有什麽异常时,他又若无其事地移了开来。
林杳一直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
他总是在官周和谢以身上,看出一种自己和郁然的模样。
但他们是亲戚,也许是他想多了。
杨木走了之後,比赛依旧在继续,集训营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从开始一整个会议室齐齐整整坐满,到现在有半个场子空空如也。
之前组队的两个小姑娘也走了一个,夏恬用尽全力了,没有遗憾,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交代。
只是用尽全力之後,精神上很满足,心里却空落落的,下场以後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
本就绷着一根弦的选手们,心理压力巨大,三三两两地上前安慰。沉重的空间里,像笼了一层密不透风的乌云,气氛更加低迷。
官周也没想到自己能留这麽久,但是他的确进步很快,前十五天的培训肉眼可见地在他身上见到效果,每一天都像新长的竹节,一天比一天蹭得高。
但他好像也不高兴。
第三轮开场时,这种郁闷犹为显着,走到哪里都散发着一种「我要献祭周围五米所有人」的气场。
官周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他们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里,心不在焉地听着台上的人继续演讲。
官周半阖着眼,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耳朵里是台上的人声,眼睛却斜睨着窗外。
旁边是一扇毛玻璃的落地窗,模糊了酒店院子里绿油油的植株,郁郁葱葱的颜色落进他冷淡的眼底,所有生机勃勃都被冻上了,滋滋冒着冷气。
少年流畅的下颌线这个角度显得平添几分锐气,每一个棱角看上去都是大写的「很烦,别惹我」。
这几天都是这样,谢以盯着看了一会儿,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喉结轻轻地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要不要请一天假出去逛逛?」他说。
官周下巴微微抬了一下,没转头:「干什麽。」
「散散心。」
「……」官周说,「不去。」
「过来。」谢以曲着手指,在他搭着的那截扶手上敲了敲,拿出了手机。
官周蹙着眉转过头,挡在视线前的是一部黑屏的手机,玻璃面映着他满是郁气的眉眼。
「再不出去走走,可能得出事。」谢以说。
「出什麽事?」
「警察局一日游吧。」
「?」
「携带危险品。」
谢以说:「再熬个两天,你就可以成为危险分子了。」
「……」
官周看了他一眼,然後抿直了唇又别开了眼。
那天以後,他们的相处模式好像一如既往,每天同进同出,同吃同喝,共用一个不大的空间,没入对方的生活,就连对方一睁眼後第一件事是做什麽都很难不留意到。
官周当时借了醉酒的由头,醒来以後也要随着这个由头将记忆尽销,所有开口的未开口的话都湮没在那个静默的夜晚。
他不知道谢以怎麽想的,有没有察觉到他这些不敢与人知的心事,他有时会怪对方温吞,有时又觉得自己卑劣。
对方还在光里,他就只能在暗处试探。
一切好像都那麽有条不紊,按照正常的节奏继续下去。
但是喜欢的底色是贪心,遮羞布已经掀起来了,怎麽还能像以前一样装作浑然不觉。
官周呼了口气,嘴角线条拉得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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