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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奇怪?」
「沉师兄礼成的那天晚上,我明明在那处打了四桶水,都放在井边了。可那晚回来一看……竟然一桶都没有了,全都只剩下了空桶。」
「是山里的野兔子什麽的偷偷喝了吧?」温寒说。
「那也不能全给喝了吧?」
「大概是谁给用了吧。」苏玉萤说,「沉师兄那天刚来,也不可能一天就用了你四桶水啊。他那般循规蹈矩的,那些水又一看就是别人打上来的,没问过人,他不会用的。沉师兄,有问过你们吗?」
温寒说:「没啊。」
陆峻也摇头。
「那便不会是沉师兄了。」苏玉萤很肯定,「再说沉师兄那般温文尔雅,也不会一晚上就用那麽多水。」
「是啊,又不是水牛。」温寒说,「算了,几桶水而已,你别这麽纠结。」
白忍冬皱皱眉,一看就是放不下这件蹊跷事——四桶水,这儿一共才四个人。他是在同门都把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之後打的,临被锺隐月叫去山宫前他还看了,四桶水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的。
不会是同门用的。
大约真是野兔子吧,毕竟沉怅雪看着确实循规蹈矩温文尔雅,不会一口气就用四桶,他又不是水牛。
白忍冬说服了自己,点着头把它放下了。
次日一大清早,上玄山宫中,响起一声什麽瓷器被狠狠摔碎的声响。
上玄山一大清早的清净就被这麽生生打破了。
山宫门前扫地的弟子正犯着瞌睡,这一声吓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你说什麽玩笑话!?!」
干曜长老的怒吼又从山宫里传出来。
听着十分愤怒,声嘶力竭地,气得不轻。
扫地的弟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抱着大扫帚,悄悄上了几层台阶,装作扫着阶上尘土,眼睛偷摸往里瞟。
秘境时日已近,今日一大早,上玄山宫中便又有长老大会了。
这会儿,诸长老刚到齐没多久,干曜长老竟然就发了这麽大的火。
扫地弟子往里一瞧,见干曜长老又猛地拍桌而起。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朝着坐在末尾的玉鸾长老怒吼:「让一个弟子住进长老山宫,你是被魔尊打坏了脑子不成!?」
扫地弟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的内容及意思,眨巴眨巴眼。
他顺着干曜长老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玉鸾长老坐在自己的末尾之座上,淡定地喝着茶。
被人如此拍桌叫板,玉鸾长老完全不以为然,甚至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喝了半杯茶。
他不回话,座上诸长老也没人敢回话。
有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掌门坐在高位之上,也沉默着,还偏过头叹了口气。
干曜长老被尴尬地晾在原地,手还放在桌子上。桌上还留着茶液,湿漉漉的,一时收手也不是,就那麽放着也不是。
他的手僵硬地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他连手该怎麽摆都不知道了,就那麽气得嘴角抽搐地瞪着锺隐月。
锺隐月还在淡定地喝茶,仿佛干曜长老不存在。
扫地弟子心中唏嘘。若是换做几月前,谁都不会这麽对待锺隐月,甚至连打扰他喝茶都不敢。
几月前的钟隐月境界比诸长老都差了一截,在这长老大会上可是末尾中的末尾,说什麽话都会被人踩一脚——可自打前几日他大战魔尊,并和魔尊打了平手後,那情形便不复存在了。
现如今,长老大会上没人再敢踩他一脚。
都没人敢提醒他长幼有序,莫要无礼,不要不回干曜长老的话了。
「玉鸾!」
被无视得太久,干曜长老终於受不住了。他一甩袖子,勃然大怒道,「不过是和魔尊打了平手,你就真想在这天决门当家做主了不成!我在和你说话,你耳朵都被打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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