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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处,张琬白净脸颊水珠顺着下颌嘀嗒滑落水面,叮咚声都分外明显。
坏女人,她到底是想干什麽?
“你太脏了。”秦婵看穿少女眉眼里的探究,语气透着嫌弃,淡淡道。
少女跟旁人那般亲昵,从内到外,必定沾染许多不干净的东西,思量至此,秦婵顿时连碰都不想碰,低垂更甚。
张琬一愣,不太明白,转念想起自己风吹日晒的等待整日,想来难免有些灰头土脸。
随即坏女人手间松动,张琬以为坏女人要松手,连忙紧握住她的手,迅速反应过来,出声:“别丶别,你答应我要解毒救助母亲,现下怎麽能说话不算数!”
“你这是又在威胁我麽?”坏女人轻挑蛾眉,神色如常,没有怜悯也没有杀戮,仿佛不是方才那位害自己险些淹死的罪魁祸首。
“对,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大不了一块淹死在水池!”张琬此时已经是破罐破摔,哪怕说话带着明显的颤,亦努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尽可能表现强硬态度。
坏女人却不合时宜的溢出几不可闻的轻笑,似穿过幽谷冷风,又像寒夜白雪,那双美目里轻蔑与期盼如雨雾交杂,神秘而晦涩。
这不带有任何温暖的笑比怒还要诡异危险。
更让张琬完全感觉不到坏女人有半点受威胁的模样,心间微微挫败,眼眸飘忽不定,稚亮嗓音出声:“你丶你笑什麽?”
秦婵美目轻转,那秀美而狭长的眼睫幅度微妙变化,好似夜狐一般直直迎上少女天真目光,并未回应,而是话锋一转道:“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如何?”
单是杀死少女,并不至于弥补秦婵的不痛快。
或许应该让少女尝尝不痛快的滋味,那一定是很赏心悦目的画面。
张琬半信半疑的打量坏女人,她那深邃眉眼里仍旧笼罩挥散不去的浓雾,并没有几分真诚,可自己此时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配合的颔首道:“什麽机会?”
“你去杀了越青。”
“杀丶杀人!”
这真是把张琬吓得不轻,连带自己早已恢复说话能力都没注意,圆眸睁大的看着诡美冷艳的坏女人,试图找出一丝玩笑意味。
可是坏女人玉白面颊上只有认真和不容拒绝的威严,哪怕此时她是弯身姿态,宽袖亦浸湿不少,却并不妨碍她如清月般高高在上的孤傲姿态。
张琬满是不解的出声:“为什麽?”
按照越炘的说法,越青跟坏女人多少有些表系血缘关系呢。
她两有什麽深仇大怨,竟然让坏女人想杀越青?
“怎麽,你不愿意?”坏女人并不理会问话,仍旧我行我素般的强硬姿态。
“嗯,我干不了杀人,难道不能换个别的吗?”
“不能。”
话语否决的坚定而迅速,完全没有半点回旋馀地,想来坏女人并不是在跟自己商量。
张琬眼看坏女人这般蛮横无理的狠戾模样,只得移开对视目光,转而出声:“我想不明白为什麽好端端的要牵扯越青。”
“你真不知道?”坏女人眼神凉薄的反问,指腹力道重的厉害。
这目光似皎洁明月轻盈,又似狭长薄刃般锐利,让人不敢直视,心生害怕。
张琬手腕疼得皱眉,想起藏书阁时,曾经瞥见过坏女人如此神态,模糊的一眼,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你一句话都不说,我怎麽知道啊。”张琬视线落在坏女人冷清绝美容貌,实在看不大出情绪心思,弱弱反驳,“我要是有你这麽聪明,哪里会被骗的这麽惨。”
刚才那一瞬间,让张琬相信坏女人真是要杀死自己。
而现在,恐怕坏女人亦没有打消那古怪又恐怖的心思,所以张琬不敢大意。
语落,坏女人似是嘲讽般笑出声,墨眸凝结晶莹寒霜,幽幽道:“你倒是装的无辜,不过我的耐心有限,以越青换你母亲一命,究竟答不答应麽?”
张琬根本弄不明白坏女人的意图,整个人仍旧狼狈的泡在冰冷池水,心力交猝的摇头应:“我没有装,真想杀我的话,随你吧,但是不可以牵扯无关紧要的人。”
虽然张琬为救助母亲可以做任何事,哪怕牺牲自己,但并不包括残害无辜之人。
因为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张琬做不出那般狠毒的事。
语毕,张琬甚至松动原本攀附坏女人手背的力道,决定任由处置生死。
坏女人性情实在古怪狠戾,言而无信,张琬哪知道自己听坏女人的话,她又会如何作废。
周遭顿时恢复先前的寂静,张琬冷的唇间泛白,身段瑟瑟发抖,并不太敢去看坏女人的面色。
没想,坏女人的手臂忽然使力,张琬被强行带出水池,狼狈坐在岸旁,周身水珠簌簌撒落,不少溅到坏女人的裙摆,落下斑驳隐晦暗影。
坏女人很显然对此并不在意,张琬只听到她低声喃喃道:“无关紧要麽。”
语落,温润指腹强势的捏住张琬下颌,迫使目光对视,坏女人很是在意问:“所以越青真是你无关紧要的人麽?”
张琬微疼的倒吸了口气,不太能自由动作,出声:“应该是吧,她只是我在祭庙认识的一个王女,说起来,她还是你娘亲那边的远房亲戚呢。”
天知道坏女人会哪根筋突然不对,张琬真是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那日藏书阁你跟她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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