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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坏女人的身份地位,她哪里需要别人送礼啊。
闻声,秦婵并未立即应答,悠悠移开目光,掌心捧着茶盏,慢条斯理的浅饮,思索道:“今年午日节国都河道龙舟比试会很热闹,到时你跟我一块出祭庙逛逛,如何?”
原本秦婵想拿那小皇女来让少女有些危机,谁想她被那小皇女如此咄咄逼人都毫无反应。
幸好那日不是少女伤脸毁容,否则秦婵绝对饶不了那性情乖戾行为狠毒的小皇女。
而因此秦婵也不敢再带人进屋院,以免少女平白吃亏,到时还得自己养着她善後,徒增烦恼。
秦婵真是不懂这世上怎麽会有少女这般像团棉花似的性子。
刀枪剑戟,火烧水淹,她都是听之任之,心间亦实在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可秦婵知道这般怄气冷落少女,更不会有所进展,才只得顺从她的请求。
“好。”张琬呆滞的看着坏女人,迟疑的颔首道。
本以为坏女人是觉自己的法子不妥,没想她竟然就提这麽一个简单条件!
张琬视线狐疑的落向坏女人玉白面颊,一如既往的清丽秀美,仍旧看不透半点心神,真诚询问:“你只有这一个要求吗?”
自从坏女人那夜里严词拒绝自己的取悦,她就再没有过半点亲昵举止,甚至大多离自己很远。
哪怕是现下,两人都没有同坐一处,客套拘谨,坏女人疏离冷淡的更像从来不曾同自己有过亲密关系。
所以现在坏女人突然让自己去陪她过午日节,张琬其实不太确定真实心思。
“不然,你以为我对你还有什麽目的?”坏女人偏头探目而来,美丽的眉眼里没有半点笑意,只有涌动黑雾,满是不悦。
“没丶没什麽。”张琬迎上坏女人有些冷的美目,远比初见时还要多几分凌厉,心间的猜测,顿时烟消云散。
想想也是,坏女人身旁有那麽多情人,她对自己兴许只是一时的兴致趣味。
放风筝,也不会被一直拽在掌心,它总有被舍弃坠落的时候。
两人一时停止话语声,庭内竟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过于空旷。
躁动的夏风抚动庭外枝条沙沙作响,热浪奔入庭内,熏炉淡雾飘散,却更添幽静冷寂。
本来秦婵只是想带少女出去游玩,让她同自己有所缓和,关系不至于太疏远。
谁想她一脸猜疑提防,仿佛自己是对她有所图谋的恶人。
秦婵心间不悦,更是低沉,假如自己要亲近,她才会给回应,这跟乞讨有什麽区别?
高傲如秦婵,才不会向人乞讨,宁死都不能!
如此一想,秦婵眸间冷的泛着寒光,指腹捏住杯盏,心有不甘,头疼愈演愈烈,声音低弱,喃喃自语道:“你这般木讷温吞,不识情趣,我亦早觉得没什麽意思,如今只不过是看在婚约的份上,让你随我做戏一场罢了。”
闻声,张琬有些意外以及无辜,这似乎是第二次听到坏女人说自己无趣没意思了。
可是张琬更不明白坏女人的心思,因为现在她那清冷玉白面颊里并没有汹涌怒意,漆黑美目间反倒像是覆盖清亮而脆弱的薄冰,晶莹剔透。
像初冬刚凝结湖面清透可见的薄冰,也像早春湖面即将消融破裂的薄冰,一种将碎未碎的危险感觉。
仿佛坏女人正承受着自己无法察觉的压力痛苦。
而现在这层美丽的薄冰,已经无声息的裂开缝隙,岌岌可危之时,坏女人整个人仍旧矗立其中,那麽决绝果断,宛若不曾觉察危险。
这样的感觉,让张琬一瞬间想起当初那个恶梦。
夜幕中坏女人独自一人坚定坠入深不见底的冰池,寒冷刺骨,令人窒息。
“你没事吧?”张琬担忧的出声,视线落在坏女人紧蹙的眉头,隐隐感觉自己的猜测并非错觉。
话语并没有及时得到回应,张琬连忙迈步上前察看,才发觉坏女人周身寒气深重,她的薄唇抿成直线,呈现着毫无血色的白。
正当张琬要去唤巫史找巫医诊治时,坏女人低低出声:“我很好,用不着你来可怜。”
张琬欲言又止的看着坏女人矜傲神态,不过她清秀蛾眉间没有先前的僵硬,方才缓和心神,好声好气的解释道:“这不是可怜你,我只是担心你生病。”
明明两个词是毫不相干的意思,坏女人怎麽联想到一处的呢。
“你就是个小骗子,什麽担心关心都不过是恭维讨好我的假话罢了。”坏女人眼含愠怒的看着张琬出声。
“我哪里骗你假话了?”张琬很是困惑的询问。
论骗人,自己怎麽可能比得上坏女人啊。
语落,坏女人面上更是冷淡,偏过头不去看张琬,语调冷冷道:“别的暂且不提,你曾答应要跟我一块过节,可现下却心不甘情不愿,难道不是言而无信?”
张琬目光看向坏女人清冷淡漠的侧脸,冰肌玉骨,肤白胜雪,下颌线条流畅而锋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气场,此时却莫名透着稚气般的委屈。
原来坏女人她并没有忘记这个要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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