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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反水期。三杯酒下肚,沈童仿佛被夺舍,完全忘记刚刚自己的言论,开始细数这份恋情中所有值得留恋的细节,边说边泪如雨下。余念念短暂质疑,很快被沈童的情绪——或许还有酒精——带动,眼中泛起热泪。
最後,是忘情期。之前聊的什麽都不重要了,两个女人完全忘了为什麽而哭,只记得自己吃够了感情的苦——要麽是被渣男伤透的苦,要麽是作为感情小白失措无助苦,总之就是苦——开始抱头痛哭。
白砚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晚上,他挎着笨重的相机,走遍了这条酒吧街的每一家店,终於,在最深处的这家酒吧的最里面的座位上,看到了这两个疯女人,深深地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了大概半秒,他眼神一暗,伸手轻轻捏住余念念的下巴,掰向一侧。
五个鲜红的指印全部露了出来,这半张脸肿胀着,还挂着几道可怜兮兮的泪痕。
白砚叹了口气,用拇指将最新滑下的一滴眼泪抹掉,问:「还疼麽?」
余念念闭着眼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沈童倒是睁了只眼睛,不耐烦地将挡在她和余念念脑袋之间的异物推开,将余念念的脸紧紧挤压到自己的脸上,也开始沉浸式哭泣。
白砚直起身,思索了两分钟,转身,找了个音乐声没那麽强的角落,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没有寒暄,白砚冲话筒道:「张叔,抱歉打扰,可以帮我个忙麽?」
——————
第二天一早,余念念被一阵针扎样的头痛刺醒。
恍惚着睁开眼,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和墙面映入眼帘——没有李婶家房间略带土气的浅绿色壁纸。
她撑着胳膊坐起身,一间除了床以外一无所有的房间展现在眼前,缓缓挪动酸痛的脖子,身旁,沈童沉睡的脸和横七竖八的身体进入视线。
她怎麽会和沈童一起睡在这间完全陌生的房间?
闭上眼,余念念深呼吸一口,开始极力回忆,「叮——」地一声,体质特殊的酒後脑内高清画面回放功能开启,她一口气憋在胸口,猛地倒抽回去,眼睛大睁,瞪向面前的空气。
不不不!
她闭眼,又试了一次,画面进度条比刚刚走得更久,又被她猛地掐断。
不可能!不可以!!不要啊!!!
余念念疯狂摇动沈童,就差直接上手给她一巴掌,终於将这个昏睡中的女人摇醒。
「干——嘛——」沈童拖着宿醉的嗓子喊道,眼睛微微睁开又闭上。
余念念终於还是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巴掌,沈童应声睁大眼睛,四下张望一番,问:「这是旅馆?」
「要是旅馆就好了!」余念念声音里满是惊慌,拉着她起身,「快起床!」
沈童被动地坐起身,低头一看,惊讶道:「衣服怎麽没脱?」扭头一看,「你也没脱?咱俩怎麽没脱衣服就睡啦?」
余念念:「脱了就彻底完了!」
「啥意思?昨晚发生啥了?」
余念念动作一滞,装作没听到,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
「你干嘛?」沈童不明所以。
余念念将门拉开条细缝,从缝里往外张望,接着,缓缓将门拉开,外面没有一点动静,她松了口气,回身,见沈童还愣在床上,急道:「快下来!」
「我们昨晚是喝多了不小心做贼了麽?」沈童不由自主也放轻音量,蹑手蹑脚跟着余念念走出去。
外面,是一间空旷的客厅。
除了一张桌子丶两把椅子,和灰色窗帘能看出软装的痕迹,其他地方完全找不到人类生活痕迹。
「这,这家也没啥可偷的啊……」沈童小声嘀咕,好奇地四处打量,甚至往里走了走,想再看看厨房。
余念念一把拉住她,往大门的方向拖:「快走!」
离大门还有两步远的距离时,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在空旷的客厅里像开了扩音效果,来回激荡。
余念念吓得一个激灵,浑身僵硬着,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沈童张望了一阵,指了指大门边上挂着的固定电话:「接麽?」
「接你个头!」余念念情绪暴躁。
铃声响了一阵子,歇住,接着,答录机启动,一道略显浑浊的男人声音响起。
「白砚啊,是我,不在家麽?那个,我听司机老张说,你昨晚回市中心的房子住了?那个,你别误会啊,爸爸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只是,你很少找老张帮忙,爸爸担心你啊。那个,我听说,昨晚还带了姑娘回家?哦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没有想要插手你私生活的意思,不过——听说你带了两个?这个,爸爸以前确实担心你感情方面空缺,但是,也不要一下子搞得太猛了,哈,哈哈,爸爸只是建议,建议哈,毕竟,身体重要……嗯,那先这样,有空给我回个电话,爸爸很想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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