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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1页）

第三章

和翠翠玩了会儿，王枝芝又溜去了唐家。

只是这次她还带了个名叫红豆的丫鬟，要不是为了带她娘给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带红豆的。

有个人在身边，总归感觉有点束缚。再加上红豆年纪比她大上许多，又总是叫她不要干这个，不要干那个，她不喜欢和红豆聊天。偏偏她娘总叫她带着红豆。

再见到春熙，她好像已经大好了。穿好了衣服，正在屋里写写画画。

枝芝刚一靠近，春熙就立刻拿白纸遮住了自己的字迹。

枝芝没告诉春熙，其实她已经都看见了。尽管她看不明白，只觉得字体简洁又扭曲。而且春熙握笔的姿势也很奇怪，枝芝怀疑她是忘了该怎麽写字，又怕她笑话她的字迹，所以才遮住的。

既如此，枝芝肯定不会拆穿她。于是，枝芝当做没看见，只喊她：“春熙。”

这次，春熙不用她介绍，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她就知道，春熙一定会想起她。

但是春熙不认得红豆，看来她还是没能完全想起来。

枝芝问春熙：“春熙，你想起来多少了？要不要我帮忙？”

春熙听到这句话好像很开心，她激动地拉住枝芝的胳膊道：“我好多都不记得了，只想起来我叫唐春熙，再有就是你，你叫王枝芝是我最好的朋友。别的都想不起来。你愿意帮我真是太好了。”

春熙真厉害，一句话就让枝芝乐得开怀。她果然在春熙心里最重要！

她拉住春熙的手：“跟我来吧，我一个一个给你讲。”

转过身，她们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红豆，枝芝便指着她道：“她叫红豆，是我的丫鬟，我常带出门的就是她和另一个叫翠翠的丫鬟。”

春熙点点头，仿佛若有所思，盯着红豆看了好几眼。红豆都被看得有些莫名。

“红豆是长得很好看啦，但春熙先别看她了，还有好多要记呢。”枝芝吃醋地牵着春熙往外走。

这就是她不喜欢红豆的第二点了，红豆长得实在太好看。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身量高挑，又体态丰腴，和她站在一起，红豆是漂亮女人，枝芝只是小女孩。

真真是太伤人心了。可有些事枝芝总是拗不过母亲，只能常叫红豆跟着。

走出房门，刚巧有个丫鬟正端着茶水走来，她吃惊地问道：“小姐要出去吗？”见春熙朝她点了点头。她又快速抓住问题源头：“枝芝小姐，我家小姐病还未好全，夫人叮嘱过叫小姐最近不要出门的。”

枝芝并不急着回答她，先对春熙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之一，名叫月季。另一个叫菊香，你今天上午应该见过，就是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院里的事儿都是她俩在管，有事儿就找她俩。”

她又踮起脚对着春熙耳边悄声道：“月季十分守规矩，很是死板。她娘是巧姨的陪嫁丫鬟之一，平时总给巧姨通风报信。我们做什麽事儿，她都说给她娘听，她娘又告诉巧姨。因为她，我们吃了好些教训。往日里，你并不喜欢她，常不叫她近身。”

说完这些，枝芝才回答月季：“我今天不带春熙出门，只是带她在她家里逛逛。春熙在自己家会出什麽事？真有什麽事儿我担着，你别管了。”

突然又想到菊香以前总是和春熙寸步不离的，枝芝便问月季：“话说，菊香哪儿去了？怎麽就你一个在这里？”

月季支支吾吾，只说：“她被夫人叫去了。”

枝芝哦了一声，便不在理会。她对菊香的去向并不感兴趣，只是随口一问。

“春熙，我们走吧。院里的其他小丫鬟你以前也不见得知道叫什麽，我就更不知道了。之後你若是想知道，问菊香和月季就好了。”

枝芝又拉着她走出院子，指着她院子的牌匾道：“你这院子也有名字，叫承瑟苑。这还是你自己取的呢。”

春熙又是点点头，并不怎麽说话。枝芝猜她大概是在回想，所以才不说话。没关系啊，有她说就行了。

“春熙的承瑟苑是离巧姨的正房最近的，从这儿往东边走就是去正房。”她指给春熙看，这里其实已经能看见正院外面的大概模样了，她继续道：“我们现在朝北走，前面就是花园。”

春熙问：“怎麽不往东走，去…我…娘那看看呢？”

春熙的我娘这两字说的很是烫嘴啊，枝芝回答道：“我不爱去大人那儿，总是要寒暄好久。而且我来的时候已经去过了。唉，我出来时我娘硬要我去的，她说我经常来你家直接就去了你那儿，很不礼貌。”

春熙：“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去花园吧，我跟着你走。”

……

现在正值春天，花园里的花开得姹紫嫣红，很是漂亮。一块块花田中间簇拥着一条石子路，四通八达。

“这里有个小亭子，往日里我们就是在这里学琴的。”枝芝又指着亭子对春熙道，“最近教琴的女先生请假回了老家。大概我们要有些日子不能见到她了。”比起枯燥的《女诫》丶《内训》一类，枝芝还是更喜欢弹琴。

“前面就是你两个庶妹的住处了，大的叫春玲丶小的叫春晖，她们俩是同一个姨娘生的。春玲今年十二比我们小一岁，单独住在蘅芷苑，她最会装可怜丶扮柔弱，你落水就是被她带下去的。”枝芝说得理又直，气又壮。

春熙倒是十分尴尬的开口道：“其实，这次落水都怪我，是我不好，不干她的事儿。”

“嗯？你为什麽要学春玲说话？好怪。”

春熙被枝芝这句话弄得脸色通红。

因王枝芝心中已经认定是春玲的错，所以并不纠结，只转道说起其他来：“小妹妹春晖今年才五岁，跟她的生母徐姨娘住一起，她们住的地方叫…叫碧…落斋。哎呀，你们家的院名可真复杂，不像我家，我爹就是个武官，没什麽文化，家里人又少。没有这个斋，那个斋的。这真难记啊。”

“是挺难记的，伤脑筋啊。”春熙扶了扶额。

她这猪脑子，怎麽忘了春熙失忆了，要重新记了呢。又害得春熙不开心了。

枝芝：“没事儿啊，我带着你一点点记起来，我们多看看就容易了。”

枝芝：“走，前面就是春玲的蘅芷苑，我带你找她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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