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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1页）

第18章

月华浸透雕花窗时，云乐正倒挂在星藤书架上啃《广寒药典》。她尾巴尖卷着的胡萝卜笔乱划，将"月见草"的配图改成长兔耳的滑稽模样，墨汁甩到江止正在批注的星图上。

"第三十六次。"江止头也不擡地弹指，星砂凝成小帚扫走墨渍，"书架说你再啃书角，就把你编进禁书区当书签。"

云乐吐出嚼烂的茯苓篇残页，翻身时故意撞落整排《妖界膳方》。书页哗啦化作百味珍馐，椒香鸡腿正砸中江止刚理好的星轨图。

"意外！"她抢在青年皱眉前甩出月光绸，裹住乱飞的糖醋鲤鱼卷，"你看这页'仙菌烩'多配夜宵......"

话音未落，手中残卷突然活过来。墨字"暴雨"凝成实景，书房瞬间漫过脚踝的秋水。江止的星砂阵尚未结成，云乐已踩着《避水诀》浮空，还不忘捞起泡发的桂花糕。

"都怪你批注太无聊！"她甩着湿漉漉的兔耳控诉，发间银桂却偷偷往江止砚台里滴安神露，"这破书自己闹脾气......"

江止广袖翻涌星河，将水渍凝成冰晶书架。云乐趁机把《风物志》泡成茶叶，脚尖刚触到重塑的《山河经》地砖，整本书突然震颤着隆起山脉。

"我的藤萝塌！"她扑向被压成纸片的软榻，慌乱间扯落《百妖谱》封印。青面獠牙的插图妖破纸而出，又被江止的星纹索捆成个书卷粽子。

子夜过半，云乐瘫在《云笈七签》化的蒲团上啃墨锭。江止袖中星砂流转，正修补被她踹散的《九章算术》。忽见小兔子耳朵竖得笔直——她正用口水粘合撕坏的《傀儡术》，每粘一页就画个戴星冠的小人。

"这本送我！"她突然将《月光酿酒秘要》塞进肚兜，鼓囊囊的像揣着个西瓜，"拿千年雪莲跟你换......"

江止的星砂已缠住书角："你上个月'换'走的《机关要术》，还在老槐树洞里生虫。"

云乐佯装打哈欠翻身，暗地里指挥《轻功秘籍》往窗外飞。岂料江止早将《擒拿手》镇在砚台下，半空截获的典籍自动装回包铜书脊。

晨光熹微时，云乐蜷在《安神咒》化的软毯里酣睡。江止将被她篡改的《妖界史》放回原处，发现"月影之兔"词条旁，偷偷添了戴星冠的麒麟简笔画。星砂拂过处，歪扭的涂鸦化作鎏金小像，永镇在千年墨香之间。

晨雾未散，浮华巷西头的演武场传来叮当乱响。云乐踩着《轻功要诀》化的流云毯，胡萝卜剑尖挑着串会闪避的月光莓木桩，剑气扫过处满地滚着雕成兔子头的青砖碎块。

"看招！"她翻身劈开朝霞凝成的假人，剑锋突然拐弯戳向看戏的江止，"偷懒要交陪练费！"

江止广袖翻涌星砂，凝成柄流转银河的长剑。双剑相击的脆响惊飞了屋檐偷看的山雀精，云乐的胡萝卜剑突然迸出蜜汁，将星砂剑粘成琥珀色的糖葫芦串。

"兵不厌诈！"她得意地甩出剑花，却不防江止袖中又滑出柄冰魄剑，"喂！说好不用仙......"

话没说完，冰剑已挑飞她的兔耳束发带。青丝散落的瞬间，云乐旋身甩尾，毛茸茸的尾巴卷住备用胡萝卜剑直刺江止後心，剑柄缀的银铃响成摄魂咒。

"第三十一次耍赖。"江止剑尖轻点地面，星阵突现困住她双脚，"该练《月影九式》了。"

云乐鼓着腮帮戳碎星阵，胡萝卜剑突然暴涨三丈，将《剑谱石碑》上的"白虹贯日"改画成"萝卜炖日"。剑气触及碑文的刹那，整块石碑突然活过来，追着她喷火球。

"江止救命！"她窜上房梁乱蹦，火球点燃了偷藏的哭笑菇粉。七彩毒雾中，星砂剑与胡萝卜剑叮当相撞，炸开的火星凝成百只叼剑的玉兔幻影。

日上三竿时，云乐瘫在《疗愈心经》化的软垫上啃冰镇莓果。江止正修复被她劈成八瓣的晨霞假人，忽觉颈後寒意——云乐竟用剑气将莓果汁凝成小剑偷袭。

"这招叫冰魄蜜影剑！"她蹦起来耍宝，却不防踩到自己乱丢的《暗器谱》。书页化作暴雨梨花钉乱射，将路过的红伞菇钉在演武场旗杆上。

江止叹着气捏诀，星砂化作巨掌拎起云乐後领："剑鞘。"

"在呢在呢！"她甩出根雕满歪扭兔头的木鞘，内里突然弹出机关，将江止的星砂剑卡成开花萝卜状，"最新研发的百变鞘！"

暮色染红剑痕累累的青砖时，云乐正偷摸在江止剑柄刻兔头。青年佯装不知，由着她将"破军"剑诀篡改成"破胡萝卜诀"。檐角铜铃忽响，剑气惊动的月光莓藤自发编成剑架，挂着两柄星月交辉的木剑。

"明日继续！"云乐把炸毛的尾巴塞进剑穗，蹦跳着逃离满地狼藉。江止拂过留有牙印的剑鞘，暗处星砂正将"云乐到此一游"的涂鸦，鎏成不灭的星辰纹。

霜降後的第三场月光潮汐夜，云乐把江止堵在药圃东南角，头顶兔耳兜帽插满发光菌丝："这块地归我了！"她甩出张画满涂鸦的《万花图谱》，"从广寒宫顺的月魄花种，子时必须下土......"

江止瞥了眼被她篡改成"种花者得永生"的星纹界碑，广袖拂过霜雾："你上回种的哭笑藤，缠坏了观星台。"

"这次绝对靠谱！"云乐拍开他欲施封印的手，从肚兜里掏出颗冰蓝色种子，"月神娘娘说这花能解百毒，开的时候会唱......"

话音未落，种子突然挣脱她的手心，蹦跳着钻进星砂堆。云乐扑救时撞翻三筐月光草，江止的星阵尚未结成，那种子已抽芽疯长，藤蔓缠住他的腰封直窜房梁。

"别动！"云乐踩着《轻功要诀》追上去，胡萝卜剪"咔嚓"斩断藤尖，"花灵认主时最娇气......"

断藤突然喷出蜜汁，将两人粘在观星台的琉璃瓦上。云乐挣扎时袖中掉出包星砂，正落在藤蔓伤口处——霎时蓝光暴涨，整株月魄藤开出千百冰晶似的花苞，随夜风叮咚作响。

"看！要开了！"云乐扭成个麻花去够花枝，发间银桂落进花心。最顶端的并蒂花苞突然舒展，露出里面酣睡的花灵，模样竟与幼时的她一般无二。

江止的星砂悄无声息融化蜜胶，云乐却浑然不觉地凑近花蕊："小乖乖，给姐姐唱支......阿嚏！"

花灵被喷嚏惊醒，张嘴喷出带冰碴的童谣。整座宅院瞬间飘起六月雪，药圃里晒着的雪见草集体跳起踢踏舞。云乐手忙脚乱地捂花灵的嘴，反被咬住指尖灌了满袖寒香。

"江止！快冻住它！"

"你种的。"青年倚着突然开满月魄花的廊柱，指尖星砂正将暴风雪凝成花环，"自己哄。"

子夜钟响时，云乐瘫在花藤编的秋千上啃蜜渍莓。江止修补着被冻裂的星纹瓦，忽见东南角腾起蓝雾——花灵指挥着藤蔓，正将偷藏的松露酒冻成冰雕。

"小混蛋随你。"他弹落瓦当上的冰晶。

"才不！"云乐甩出月光绸裹走花灵，"它明明学你板着脸......哎？"

花灵突然钻进她发间，将银桂染成冰蓝色。千百月魄花随之变色，整片花田漾起星河流转般的波光。云乐追着捣蛋的花灵蹦跳时，发梢扫过之处，沉睡的种子次第绽放。

晨光刺破霜雾那刻，江止在观星台发现个冰雕小像。花灵蜷在月魄花心里，掌心捧着朵星砂凝成的麒麟纹。檐角偷长的哭笑藤突然开花，每片花瓣都映着云乐种花时的狼狈模样。

"看！"浑身沾满花粉的云乐从花丛钻出，捧着个会变色的冰盏，"花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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