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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溅大清律（第1页）

血溅大清律

赵六的锄头砸碎云乐头骨时，星砂混着脑浆溅上《大清律例》扉页。她最後一口气咬断赵六的喉管，血沫喷在"夫殴妻致死"的律文上："杖一百？姑奶奶教你...什麽叫...百倍奉还..."

"诈尸啦！"里正踹开柴门的瞬间，云乐攥着颅骨碎片起身。星砂凝成铁水裹住残躯，断颈处生出青铜脊骨："《刑案汇览》卷二十八载——"她掰开赵六的嘴塞进律书，"夫疑妻奸，纵无实据亦可责妻，是吧？"

三更梆响，云乐拖着半瘫的赵六游村。星砂丝线穿起他四肢百骸，像提线木偶般舞动："诸位乡邻瞧好！"她拽动丝线让赵六自扇耳光，"《大清律》说夫责妻天经地义——"突然扯出他舌根，"这'天'字得蘸着妻血写才够红！"

五更暴雨，云乐在县衙前架起刑架。星砂裹着《刑案汇览》凝成铡刀："嘉庆二十三年，直隶张氏杀夫凌迟；道光五年，山东刘某杀妻仅枷号三月——"她踹翻惊堂鼓，"今儿咱们重演《洗冤录》！"

赵六被倒吊着剖开胸腔时，云乐蘸着他的心尖血写诉状："《户律》载，夫可典卖妻，妻却不可告夫——"突然抖出暗格里的田契，"您这县令去年典了三个妾给盐商，契约还盖着刑部暗戳！"

暮色染红菜市口，云乐把《大清律》改成皮影戏。星砂操控赵六的残躯表演"夫责妻"戏码，演到殴妻致死的桥段时，傀儡突然暴起掐住县令喉咙："大人去年杖毙的妾室，案卷写着'失足坠井'吧？"

子夜惊雷劈开府库，云乐熔了三十八把刑杖铸剑。星砂裹着卖妻契凝成剑穗，一剑洞穿《刑案汇览》："道光元年江苏案，夫殴妻致残仅赔驴一头——"突然甩出驴骨，"这驴骨里嵌着典妻银，够买您家三代女眷！"

晨雾漫过刑部大堂时，云乐踩着尚书的顶戴改律例。星砂笔锋蘸着赵六的骨髓，在《大清律》夹缝写：

"凡夫殴妻者，妻可持械反殴；

致夫死者，赏银千两封诰命！"

暴雨冲刷凌迟柱时，云乐把赵六的残躯拼成新刑具。星砂丝线缠住九个典妻的丈夫，让他们互执鱼鳞剐刀："《刑律》说凌迟需割三千六百刀——"她甩出星砂漏刻，"今儿计时，少一刀便补在县令身上！"

而今的直隶刑场上，云乐星砂凝成的血碑矗立。碑文是三百个受虐妇人咬破手指写的：

"男尊女卑律，女血可破之；

敢再殴妻者，挫骨扬灰日！"

更鼓响过三巡，新任县令颤巍巍重审旧案。惊堂木换成熔化的贞节锁，每拍一次，衙外便传来星砂凝成的女声齐诵：

"夫纲非天纲，可碎可断；

妻命即人命，当珍当护！"

暴雨冲刷着顺天府衙的青砖，云乐踹开正堂时，三十七具女尸突然从《大清律例》的竹简堆中坐起。赵六的残躯被星砂丝线吊在梁上，每根丝线都缠着个血淋淋的案卷。

"道光八年，通州王氏！"云乐挥动刑杖，梁上女尸突然开口。王娘子的头盖骨弹开，露出被丈夫用铁钳拔光的牙床："他说我偷汉——"颅腔里的蛆虫突然拼成血字，"实为典妻给典史抵赌债！"

三更梆响，保定刘氏的腐尸爬出律书。她拎着自己被沸水烫熟的胎儿，胎盘上烙着"奸生子"的官府火印："我怀胎七月被夫家烹煮，县尊判我'私通马夫'——"胎儿突然啼哭，"那马夫是县太爷亲侄儿！"

五更天，河间府的张氏冤魂撕裂诉状。星砂裹着她被丈夫缝进猪笼的四肢，在公堂拼成新刑具："他说女人腿开合像□□——"猪笼突然收缩绞碎赵六的盆骨，"这'□□笼'可合您心意？"

暴雨浸透《刑案汇览》时，云乐甩出星砂凝成的滴血认亲碗。天津徐氏的骸骨捧碗痛饮，肋骨间突然显形胎儿指印："夫君说滴血验出非亲生——"她突然剖开腐烂的子宫，"实为里正借种，怕事情败露！"

暮色染红惊堂鼓，顺德陈氏的鬼魂敲响鼓槌。她脖颈的勒痕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塞着的休书："他说我七年无出——"腹腔爆出二十六个针扎的布偶，"实为婆婆扎小人坏了我的胞宫！"

晨雾漫过签押房时，三十七具女尸齐诵诉状。云乐蘸着赵六的骨髓在《大清律》补注：

"凡妇喊冤，纵是鬼语亦当真；

若夫狡辩，挫骨扬灰祭女魂！"

而今的顺天府衙，鸣冤鼓换成寡妇的颅骨所制。每击一次，当年虐妻者的祖坟便裂开一分；《洗冤录》被星砂改成《洗女录》，每一页都浮着受虐妇的掌印血纹。

子夜惊雷劈开宗人府时，云乐熔了贞节牌坊铸成新铡刀。第一个受刑的赵家宗老被腰斩瞬间，五脏六腑里掉出十二封典妾密信——正是他亲笔所写的《驯女十要》。

残月西沉，三十七道血影在菜市口起舞。云乐踩着《大清律》的残页冷笑，星砂凝成的刽子手已换上女装，鬼头刀刻满前朝烈女的闺名。

子夜的血月浸透顺天府刑场时，三百八十一具女尸的魂魄浮在星砂凝成的血碑前。云乐拆了《大清律例》的封皮折成往生舟，赵六的脊椎骨作桨，典妻契的残页为帆。

"通州王氏——"云乐蘸着星砂点向第一缕幽魂。王娘子的腐躯突然褪去蛆虫，露出出嫁时的红盖头："我要爹娘知晓，那年端午的粽香…是女儿偷塞的砒霜。"星砂裹着粽叶凝成信笺，随夜风飘向二十年未归的娘家。

保定刘氏的胎儿魂魄突然啼哭，云乐熔了刑部尚书的顶戴珠做拨浪鼓。死婴攥着珍珠咧嘴笑开，腐坏的小手突然凝成莲花苞："娘亲你看！"刘氏溃烂的腹部绽出莲池，每一朵莲蕊都坐着个未出世的女儿。

河间张氏的猪笼魂魄裂开时，星砂凝成纺车。她溃烂的手指突然灵活如初，将被丈夫剁碎的裹脚布织成飞鸢："飞高点！"飞鸢载着虐杀案卷掠过保定河，河底沉着的三十六个典妻铁笼应声而裂。

暴雨冲刷天津徐氏的滴血碗，云乐将碗中血水炼成明镜。徐氏腐烂的子宫在镜中重现当年産房，稳婆突然尖叫着指认："是里正调换的死胎！"星砂裹着僞证凝成惊堂木，当空劈碎徐氏丈夫的功名碑。

顺德陈氏的针扎布偶突然活过来，云乐拆了贞节牌坊铸绣花针。二十六个布偶蹦跳着拆解线头，露出里层藏着的药方："红花三钱丶益母草二两…"陈氏的鬼魂突然落泪："原是我自己抓的落胎药…"

晨雾漫过血碑时，三十七缕幽魂排成往生阵。云乐割开星砂血管，血水凝成曼陀罗花桥。王娘子踏上花桥的刹那，红盖头突然变作嫁衣，十八岁惨死的少女终于穿回及笄时的彩绣罗裙。

"等等！"刘氏突然拽住云乐袖口，"让我最後抱抱…"她腐烂的双臂突然凝实，死婴化作粉雕玉琢的女童扑进怀中。星砂裹着这对母女凝成琥珀，坠在往生舟檐角当风铃。

子时阴阳交汇，血碑突然裂开千道金纹。云乐挥动赵六脊骨划桨，往生舟载着魂魄驶向星河。突然整条保定河倒流，河中溺毙的八百女尸齐声唱起吴歌，每滴河水都映着个卸下枷锁的魂魄。

"直隶赵李氏——"云乐在最後一张典妻契上勾销姓名，"你自由了。"血碑突然崩解成星砂，裹着三百八十一道魂魄冲入云霄。暴雨化作甘霖，淋过处绽出八百朵血色曼陀罗。

而今的保定河畔，农妇浣衣时会捞起星砂凝的琥珀珠。珠内封着往生魂魄的笑靥，稚童们串成项链挂在胸前；更夫说子夜路过血碑旧址，能听见三百八十一声"多谢"混在风铃里。

惊蛰那日，云乐独坐往生舟头。血碑残片凝成面铜镜，映出万千时空里渐次亮起的星火——道光十三年的典妻案减七成，咸丰元年的《虐妻律》被废，光绪年间的女塾冒出第一株春芽。

她最後望一眼顺天府，将星砂凝的船桨插进河床。桨柄生长成参天桃树，花瓣飘落处，总有受虐妇人突然顿悟般捡起残瓣，蘸血在《女诫》上改写自己的命数。

寅时的梆子又响，往生舟化作星砂四散。某个时空的深宅里，被殴的新妇突然攥紧桃瓣，抄起剪子刺穿丈夫喉咙。血溅上《大清律例》的刹那，天际划过道星砂凝成的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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