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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辞序的手上始终戴着一块表,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手表看起来很贵,精致独特,但是有些旧了。
反正暂时也找不到其他话题,手表就还不错,兴许能展开聊聊关于手表的品牌啊,结构啊什麽的。
他索性就把话头扔出去,评价道:“表不错。”
纪辞序轻揩表盘,“谢谢,我很喜欢,戴了很多年了。”
……
显然,对方对这话题兴趣不大。
不说话的时候气氛怪尴尬的,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上错了船,跟个客人似的,好不自在。
纪辞序倒像个主人,他踏实地靠着椅背,调整了一下座椅,手臂自然下垂,找到硬的棱角把手肘内往里摁。
腥味渐渐弥漫,程且之用鼻子轻轻吸了一下,那股气味瞬间冲入鼻腔,随即看向纪辞序。
纪辞序神态自若,感受到他的目光,疑问道:“怎麽了?”
“你有没有闻着什麽味道?”程且之的脸上溢出担忧之色,继续问:“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嘛?”
纪辞序摇摇头。
程且之切换自动驾驶模式,琢磨着这腥味的来源。目光也开始在纪辞序身上搜寻起来,紧接着又往他身上靠近细闻,很快就锁定了源头。
纪辞序穿的黑色衣服,即使血色浸透也看不出来。
程且之蹲在一旁,挽起他的袖子,肘窝一片血红。
见状,程且之拧紧眉头,“都出血了,你没感觉?”
“没感觉。”纪辞序端的一脸风轻云淡,仿佛伤的不是他本人。
程且之去客厅拿了医药箱,消毒,止血,包扎。步骤简单,操作的这个过程他却很艰难。
尤其是眼睁睁看着那止血棉从白色到浸满红色的时候,轻轻一碰就能滴水的时候,他都怕自己一个冲动把它丢嘴里,吞下肚。
纪辞序靠着椅背,安心享受了他的服务。见他的目光对那着止血棉恋恋不舍,这才问:“你饿了吧?”
程且之喉结狠狠地滑动了一下,晃了一晃脑袋里的食虫。答:“没有,不饿,我就是……”
纪辞序把袖子放下来,偏了偏头,“那你咬我吧,咬我脖子。”
他确实是馋,但他首先是人。他可不想做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
他起身,摆了摆手:“算了,你今天失血过多,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纪辞序唇角一弯,“真没事,我身体好得很。”
程且之有些摸不懂此人的想法,世界上怎麽还有人上赶着求咬,不求钱也不求情,令人揣测不定。
他弯下腰,两手分别撑在纪辞序双腿两侧,脸靠得很近,双眼仿佛安了探测仪。深深地探进对方的眼睛里,一副誓要刨根究底的模样,“我问你,我咬你的时候你是什麽感觉?”他迟疑了一下,问:“你不会……觉得舒服吧?”
他以为纪辞序会认真思索一番,或许会否认,或许会遮掩。谁知对方不仅眼睛都没眨一下,还很痛快的承认了。
纪辞序答得毫不含糊:“有一点疼,但是舒服多一些,”眼神也不躲闪,温情脉脉,补充道:“我很喜欢。”
搞了半天,眼前这个被咬的人,瘾比他还深。
不过,他心里也平衡了些许,上瘾者至少不止他一个人。
程且之收回那充满探究的目光,直起身,“谢谢你的坦诚,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纪辞序笑意明显加深。抢白道:“我知道。”
苏吝在门外听了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对这种半路插嘴,不让别人说完整句的行为深深痛恨,忍不住插嘴道:“你让且之说完吧!我真特麽服了,你们怎麽总是爱打断,听话喜欢听一半!”
程且之跟他做了个无声地交流,兄弟,还是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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