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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走水（第1页）

“我那妻兄修了邪术，屠了几个村子。他怕上仙门查到后被清剿，便找到我商量如何将此事压下去。我虽觉此事伤天害理，不容姑息，却因其乃爱妻的兄长，不忍见其被清剿，便派人多番打探。探子回报说此事早已传到了上仙门，上仙门已决定对其‘剿肃’。我将此消息如实告知，催促他快些离山避难。可谁知我那妻兄是个不识好歹的主，非但不听劝，反而说是我向上密告，才使得门派面临‘清剿’困境。他不顾手足之情，入山杀了我妻子，残杀我派数百名弟子。”褚辉说的动情，压抑着上涌的情绪，凝着泪：“我自知实力不及他，无法与他抗衡，更不想更多无辜的弟子死于其手，便只能弃山而逃，示警求救。怎奈，这一路都无人相帮，他又不肯放过我，一直追我至此。”

墨殇在旁边低眸，似是在惋叹着。过了半晌，他拍了拍褚辉的肩膀，道“好在人还在，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哎！”褚辉左手在右腕上的纱布上摩挲了片刻，愧道：“卷土重来怕是不行了，如今我的灵脉已废，已是废人一个了。”

墨殇惜道：“灵脉已废？要不要我着人为褚宗主瞧瞧？”

“不必了！”褚辉摇了摇头，无奈道“医官已经看过了。”

“那褚宗主今后如何打算？我这山里还算是清净，若褚宗主不嫌，大可待在山中。”

褚辉连连推辞道：“我等非墨氏之人，怎敢久居此处叨扰。待上三门将岷山派‘剿肃’过后，我等便会回山。”

墨殇笑了笑，道：“也好。”

“快”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嘈乱的惊呼声“念梅小筑走水了！”

念梅小筑？她记得这是墨念音居住的房间？

初颜来不及反应，惶然急迫着往外跑。她也不知自己是在做什么，许是咆哮在她耳边的夜风太过凛冽，她觉得头疼欲裂。

待初颜赶到念梅小筑之时，熊熊大火已将小筑淹没。殷红的大火如一只即将冲天的火凤，挟着断木，呼啸着撕开漆黑的长夜。院内的一切已然在噼噼啪啪的火舌中变成齑粉。

眼下，念梅小筑门口摆着几具烧焦的尸体，赶来救火的弟子们已乱作一团，各个手持大大小小的木桶一趟趟的来回狂奔着。

初颜僵僵挪着腿，仔细辨认着那几具焦尸。

“不是，不是”初颜也不知怎得，在确定那些人不是所寻之人后便疯了一样失笑。

“咳咳咳”有咳嗽声从初颜右侧传来。初颜转头，看见墨念音正呆愣着靠在一棵老树旁。她的衣服已被烧烂，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焦黑，血肉狰狞着外翻，脓水血水不停往下流。

初颜怕火，她身体早已脱了力。她只能连滚带爬着爬到墨念音旁边。她哆嗦着抬起手，指尖停在了墨念音的鼻下。

还好，还好！墨念音的气息还在，还活着！

“不怕，不怕”初颜哽咽着，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为何会有拼了性命也要护住这个孩子的念头。

“不怕，不怕”初颜不停地轻声安抚着，与其说是在安抚墨念音，不如说这是在安慰她自己。因为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墨念音从头到尾都未曾做出任何回应。墨念音整个人如枯槁般僵在原地，不看不听。

“小姐，小姐！”念梅小筑门口的山路上，一名侍女正捧着一个木匣，三步两步的跨上石阶，大步跑来。

那侍女还未跑近，从旁探出的一只大手已锁住了她的脖颈。她整个人被腾空拎起，而后被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石门上。

那侍女惶恐的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满是惊愕：“家，家主”

墨殇：“这火是怎么回事？”

侍女忍着剧痛，浑身不停地着抖，磕磕巴巴地道：“奴奴婢该死，奴婢实实在不知。”

“不知？我把她交给你，你竟然跟我说你不知道。”墨殇陡然暴怒，五指突然用力将她向后一推。咔嚓一声，她的肩胛骨裂成碎渣。

那侍女咳了数下，咽下嘴中腥甜的血：“奴婢奴婢实不敢欺瞒。奴婢真的真的不知这火是怎么起的。姑娘姑娘遣奴婢去梅苑给初颜姑娘送东西。我我实在不知啊！”

墨殇将那侍女拉近了些，轻声道“我记得我曾说过，你是念音的贴身侍婢，所有杂事皆不需你过问，你只要照顾好念音的安全便好……”

那女子吓的不行，哆哆嗦嗦道“姑娘说说初颜姑娘不喜生人，别人别人去送她不放心。”

初颜闻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墨殇看着侍女的脸，冷笑了一声，轻声问“真的是因为这个？”

侍女：“当当然。”

墨殇看了看面前女子颤抖而扭曲的脸，又盯着脚边的那几具焦成炭黑的尸体，看了很久。若说墨殇刚才的眼神可以杀人，那此刻，他的眼神便是要将人鞭尸挫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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