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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园中回宫,皇帝便一病不起了。
贵妃带着太子妃及永平公主日日侍奉在床侧,不容旁人近身。
容贵妃倒也不见惊惶之色,每日早晚偕同花朝到龙德殿请安问药,并不多做停留。
日子一天凉似一天。
宫中的岁月仿佛除了季节变迁,便十年如一日的相仿。
:“公主,您都看了一日了,今日天儿还算好的,咱们出去逛逛吧。”萤儿咕哝道。
花朝放下手中的书卷,下意识捏着肩膀笑道:“怎生这样闲不住?前日在湖上泛舟,昨日逛了园子,今日刚歇了这半日,又发慌了吗?”
萤儿笑着上前为她揉捏:“您还别说,真是坐不住呢,有几个像您这样心定气闲的,别的倒罢了,只说永平公主好了,每日在皇上跟前侍奉着,一得了闲又是宴客又是游湖,倒比往日还忙碌了些。”
:“说起来,也该去给父皇问安了,你随我一同吧。”花朝不理会那些闲话,只起身道。
萤儿欢喜不已,急急在里间取了流彩飞花织锦银狐斗篷出来,细细为花朝披在身上,又将玉雕婴戏纹手炉放在花朝怀中笼住,主仆二人低声说笑着便向外走去。
刚走出无忧宫,萤儿便哆嗦着叫道:“这是什么鬼天,可冷死我了。”
花朝好笑的看着她:“咱们殿内门户紧闭,日夜不休的烧着银碳,自然觉不出冷来,甫一迈出殿门,可不是冷的刺骨吗?”说着,将怀中暖炉递给她。
萤儿只是不接:“哪有奴婢暖着,叫主子挨冻的理儿,况且您最怕冷不过了。”
:“我哪里会冻着,瞧,这斗篷暖着呢,一丝风也进不去,你只管安心捧着吧。”花朝含笑将玉炉放在她怀中,吸了一口冷冽的寒气。
萤儿眸子隐隐感动:“不是奴婢夸自己个的主子,这宫里大大小小数百个主子,要说待底下人,还要数公主最和善,皇上命秦总管给咱们宫里挑奴才的时候,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往咱们宫里来呢。”
花朝随意听着,并不多言。
萤儿一发来了兴致:“若说最难伺候的主儿,要数永平公主了,不欢喜了要打要骂,欢喜了还是又打又骂的,叫不摸不透她的脾性,您没见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兰儿那份谨慎的模样,饶是如此,那身上还没个好,新伤连着旧痛,奴婢看着都怕
:“放肆!”
身后兀的传来一身冷斥,唬了萤儿一跳,待转过身子,忙跪下道:“奴婢给世子殿下请安。”
凌彻身着玄色锦袍立在桥头,冷冷道:“深宫禁苑,岂容你随意诽谤主子?”
:“奴婢失言,请世子恕罪。”萤儿不安道。
凌彻不再看她:“以后不可如此口无遮拦,你一旁稍候,我有话和公主说。”
萤儿偷偷看了花朝一眼,却也不敢违抗,遂远远站到桥尾。
花朝始终背对着凌彻,不曾回头。
:“多日不见,还好吗?”凌彻沉默半晌,开口道。
花朝望着冰窒的湖水,淡淡道:“一切都好,多谢世子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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