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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明儿试试鹅黄的。鹅黄挑人,却也衬人。你穿上,定是被衬的那一个。
提灯这话他挂在心口一天,到头来从不是说给他听的。
他不合适。
谢九楼忽觉得这一身上好的料子都变得扎人起来,先还自认淡雅的一身,却叫他此刻站在这儿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暗淡无光。
他哪里是被衬的那一个呢?他是衬人家的那一个。
什么是相形见绌,他今儿兴致勃勃穿这一身,原是自取其辱来了。
楚空遥也认出对面一行人,正想指给谢九楼看,却听谢九楼转过来冲他自嘲一句:“我竟活成个笑话一般了。”
说完,留下门口一堆人,自顾疾步进客栈去了。
那边提灯恰也才看见这俩人,原本还走着路出神,一认出谢九楼,满心只想提步过去,结果还没来得及抬脚,人家就二话不说一头往客栈里钻了,留他们几个和楚空遥面面相觑。
这时楚空遥才注意到他们中新冒出来一个人,待他们走进,先打量一番这公子的打扮,又瞟一眼提灯,又回眼细细看了一番这公子的模样,随即摇着折扇含笑道:“我说呢。这人今日怎么无缘无故这样,又无缘无故那样。”
提灯还往客栈里望,听楚空遥说这话,知他说的是谢九楼,便睨了一眼过来:“哪样?”
楚空遥把折扇往手心一合,跨过门槛进去:“开屏开到一半,回去拔毛了。”
走了没两步,又退回来,一偏头,在提灯耳边道:“你瞧着不简单,怎么一猜他的心思,就成了个木头?成日里眼盲心盲的,光晓得围着他打转,就不往他心眼儿里钻呢?”
提灯呆怔在原地,直到楚空遥踱步上了楼,他才隐约明白,对方这是提醒他,谢九楼又被他气着了?
“打什么哑谜呢。”鹤顶红叫了个小二把叶鸣廊背上楼,自己和提灯并肩踏梯子,“一个他一个谢九楼,长日里兴风作浪,还嫌事儿不够多,尽添乱。搞得像谁求着他们跟过来似的。”
提灯无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视线垂下去。
鹤顶红毫无察觉:“尤其是你那个谢九楼。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整日摆臭脸发脾气,动不动就要你哄。今儿更蹬鼻子上脸,你不说,别以为我没瞧见——你脖子上那牙印,还结着血痂呢!他咬的吧?昨儿还没有呢。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还动上嘴了!脖子是轻易咬得的吗?多少命脉在那!一不仔细,咬得大出血了怎么办?”
提灯别开脸,默默往牙印处拉了拉衣领。
“你就是平日太赏他脸,叫他以为自己真了不得了,以为自个儿是宝贝,就晓得糟践你。”鹤顶红打抱不平,直拿鼻子出气,“他不心疼你,有的是人心疼!你越让着他,他越得意!日子久了,还以为你就喜欢他这样呢!”
鹤顶红絮絮说完,才发觉身边太安静了点,扭头一看,提灯抿着唇,并不搭腔,只捂着脖子闷头上楼。
他心里一琢磨,隐隐感到不妙。
“……提灯?”
“嗯?”
“你该不会……”
鹤顶红咂咂嘴,一时找不着合适的话:“……就喜欢他这样吧?”
提灯抬眼:“为什么不会?”
鹤顶红嘴角一僵。
又听提灯说:“我喜欢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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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可是我喜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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