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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旧岁的最后一天,解弋看过了严柘在春晚舞台上的舞蹈节目,他感觉自己现在对严柘的喜欢,比元旦跨年时又多了一点。就只是一点。
还不那么多的。
今天晚会上那个舞蹈节目的呈现,让解弋也喜欢了和严柘同台的那些同学,他们每个人的表现都非常好,每个人在那五分钟里,都是全世界最闪亮的舞蹈家。
舞蹈节目一结束,解弋就给严柘发了消息,祝贺他们演出成功。
十几分钟后,严柘回了他一个得意笑的表情。
解弋没有再打扰严柘,猜测他现在应该还是很忙,也许后台还有采访,或者还有安排别的什么环节。
严柘要先专心忙完电视台的工作,他今晚还要搭红眼航班回家过年。
他和他的父母是相亲相爱的三口之家,解弋听到过他和父母打电话,从对话中就能听出,他们一家人浓烈地爱着彼此,这理所当然让解弋非常羡慕。
刚放寒假时,严柘就说过,除夕夜的行程是演出结束,就要去机场赶飞机。
他那时还问解弋,过年要去哪?回家还是出去玩?
解弋回答说哪也不去,计划宅着玩手机。
家里人都没有邀请解弋一起过年,他无家可回。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手机就很好玩了。如果法律允许,他很愿意和智能手机结婚。
解弋还在看春晚,决定把这台晚会一直看到完结。
等过完年严柘回来了,他就可以和严柘聊晚会里的节目,还可以假装感兴趣地问严柘,在后台有没有遇到哪个演员。
他最好捏造出自己对哪个演员的格外喜欢,这样就能和严柘聊更多的话题,也许严柘还会为他花点心思,去要到那个演员的签名。
有人按了门铃,解弋猜想可能是管理员,傍晚听说是会给住户送饺子。
他走到门边,看了一眼可视屏。
“……”
门外的严柘拖着一个行李箱,直视着摄像头,知道解弋正在看他,做了个得意笑的鬼脸。
解弋震惊地开了门。
严柘挑了挑眉,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些没卸太干净的舞台妆珠光亮粉,在门口顶灯下,他真正意义地发着光。
“快点,”他甚至不问解弋的意见,笃定解弋不会拒绝他,催促着说,“收拾几件衣服,跟我回家过年。”
在春城过年的那十余天,解弋在北京的春天里还时常不住地回味。
他已经不能清楚地确定,那段时光是不是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中。
明媚的城市,温馨的家,翩飞的海鸥,开满人间的花。
返校的前一天,严柘父母带着严柘,附带一个解弋,出去吃饭,算是给孩子们践行。
严柘的爸爸喝了点酒,严柘素来滴酒不沾,解弋陪叔叔喝了一小杯,要倒第二杯的时候,被严柘阻止了。
饭后回到严柘家里,严柘的父母回房间休息去了。
严柘在解弋住的客房里玩,师兄弟一起打了会儿游戏。
床头桌的大号花瓶里,插着满满一蓬玫瑰,红的粉的紫的橘的镶边的,那是严柘带解弋去花市玩,买回来的花。
那天解弋在花市里挑花了眼,觉得每一种都漂亮极了,割舍不下,最后和严柘合力带回了足有几十斤的鲜切玫瑰。
两人在回家的地铁上,各自抱着小山一样的花,解弋很担心把花苞压坏,不停地调整动作。
而严柘就很无所谓那些花,只单手随意抱着,笑笑的眉眼低垂着看解弋。
解弋后来发现了,他被看得不知所措,有些害羞,他抱着花转过身去。
他记得自己脸很红。他也记得严柘轻轻笑了起来。
解弋坐在床边打着游戏,没有一点醉意,他很清醒。
他能闻到床头玫瑰的味道,也闻到了身边严柘发梢的山茶香气。
他十五岁就独自喝过一整瓶伏特加,他的酒量很好。
但他的脸很红,像那天在地铁上一样红。
他也不太敢看严柘。
“师兄,”他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严柘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游戏里的英雄。
在解弋问完那个问题后,一分多钟后,那英雄“死”透了。
严柘才说:“能是什么关系,你是我的小师弟。”
他收了手机,飞快地揉了下解弋的头发,说:“快睡吧你,别想太多。”
别想太多……
别想太多。
解弋一点没听话,每天都想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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