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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铜镜边一面梳理长发,一面算着日子,这才忽然想起,今日该是裴济在宫中当值的日子了。
想起他父亲近来的遭遇,她心中泛起几许忧色,竟隐隐有些想见他。
想了想,她披上厚些的外衫行到床边,伸手将窗棂推开,朝屋外的夜色四下张望。
深秋初冬的寒风涌入暖融融的屋里,令她忍不住打颤,胳膊上也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可待对上那双熟悉的黑沉眼眸时,她还是笑了起来,冲他伸出一只手。
秋夜里,裴济从黑暗中出来,握住她温软的柔荑,走进光亮之中。
“外面冷,你别冻着。”
他飞快地进屋将窗阖上,却没主动去抱她,而是将身上浸润了凉意的外衫先褪下,露出内里暖烘烘的衣衫,这才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我只是看看你今日来不来。”丽质身上的寒气被驱走,忍不住依偎在他宽阔结实的怀抱着慢慢磨蹭两下,“三郎,你这几日还好吗?”
裴济眼光微闪,掌心在她的胳膊与肩膀上来回摩挲,下巴也抵在她额头上,低沉的话语透过胸腔传入她耳中:“我自然要来的。丽娘,你是担心我吗?”
出征
他身上暖融融的像个炉子,丽质像抱着暖炉取暖似的,浑身都松了,软软靠在他胸膛上,撒娇般环着他的腰,半步不肯挪动。
“我自然担心你,在宫里,我除了你,还有谁能担心?”
她说这样的话从来直白,半点也不掩饰,听得裴济心头一热,再加上怀里那具身躯软软的磨蹭,绷着的脸颊也跟着红了。
也并非是才见识到她这副模样,可他仍是感到招架不住。
“你别闹。”他按住她的腰,双臂用力将她挟在身前抱到榻边坐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丽质笑着推推他的肩,不再作乱,取了案上的壶与杯,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奉到他眼前,眼波流转:“裴将军一路翻墙而来,累了吧?妾请将军喝口热茶。”
裴济挑眉,也不知她又要翻什么花样,便伸手去接。
丽质却赶紧将手中的茶杯又撤回些,昂首道:“怎能劳将军亲自动手?让妾来。”
裴济轻笑一声,原本惆怅又压抑的心情已变得明朗起来。
“那就有劳了。”他依言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去饮杯中茶水。
只是才饮了两口,她就像不小心似的手一抖。
浅褐色茶水从杯中溢出,沾湿了他的唇角,顺着他面颊与下巴刚毅的线条慢慢滑落,摇摇欲坠。
“哎呀!”丽质掩唇惊呼一声,将手中茶杯搁回案上,佯作惶恐地望着他,“将军恕罪,妾实在不是有意的。”
裴济抬起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目光,忍不住眼神黯下,喉结滚动。他沉着脸配合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十分正经,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我可以饶了你,不过你得替我将茶水都清理干净。”
“多谢将军。”丽质咬着唇战战兢兢道,“妾这就替将军清理。”
说着,她双手搭在他肩上,仰着头小心翼翼凑上去,贴着他的唇边吮吸起淋漓的水渍。
柔软温热的唇瓣触到肌肤的那一瞬,裴济整个人便僵住了,一动不动任她顺着他的下颚线条向下亲吻。
唇瓣移至脖颈的衣襟处,便犹犹豫豫地停了。
她仰着头,拿那双水盈盈的眼睨他。
裴济垂眼望她,喉结微微滚动,嗓音嘶哑道:“继续。”
丽质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面上却仍是期期艾艾,咬着唇颤巍巍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衣衫松开,结实的肌肉上,果然有一片并不明显的濡湿。
丽质低头凑上去,如方才一般动作。
裴济忍不住咬紧牙关,黑沉的双眼却仍是低垂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伸手扶着她的脑袋,五指慢慢插入她柔顺的发间,微微用了些力道。
终于,在她的脑袋越发向下时,他再忍耐不住,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一下摁倒在榻上。
……
大半个时辰后,二人才依偎着在宽阔的床上仰卧下。
丽质侧过身去,忍着身上的疲累,摸摸他的脸颊,问:“现下心情好些了吗?”
裴济闻言一怔,默默点头,侧首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你怎知我心情不好?”
丽质阖上眼,微笑道:“你心中压抑紧张时,总爱攥着拳头。可来我这儿,你总不至于再像从前那样紧张,那便是心情不好了。”
裴济的眼神又软了几分,轻柔地吻了下她的眼,叹息道:“我今日,本该是来向你道别的。”
丽质闻言睁眸,轻轻“嗯”一声:“三郎,你想上战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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