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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来回巡逻的镇西军。
不远处,林之庞大的身躯横陈在地,在地上投下可怖的阴影。
乔婉眠哆哆嗦嗦地坐在刃刀榻边,紧紧攥着那枚铜哨,不知吹响哨子的时机。
正踌躇间,榻上的刃刀竟悠悠转醒。
刃刀听罢来龙去脉,溜出帐查探,又轻手轻脚地潜回来,低声道:“吹,主子在附近。”他顿了顿,又补充,“放心,大象闻了药,也得躺个把时辰。”
眼泪一下涌出,她深吸一口气,将铜哨抵在唇边。
哨声尖锐如怪鸟啼鸣,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几息之後,帐帘猛地被掀起,一阵凉风裹挟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越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乔婉眠靠在他胸前,欣慰道:“你来了。”
“好困好累哦。”
“我要睡觉啦。”
萧越闻言,三魂七魄都要离体,连忙掐住她的人中:“不许睡!”
剧痛让乔婉眠瞬间清醒,残馀的药力也随之消散。
她气恼地拍打萧越:“放开我!你做什麽!我又不是要死了!痛!”
萧越这才松了口气,松开手。
刃刀早已挣扎着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主子,乔小姐身上有东西让她免于中迷药。属下就是因为在她身边,才提前醒过来的。”
萧越横他一眼,刃刀立刻像只巨大的鹌鹑,缩着脖子退开。
帘子再次被掀开,啓束大步跨进来:“萧越?”
“给她看看。”萧越头也不擡。
“嘶,怎麽回事?乔姑娘怎麽在这?”啓束看一眼林之,努努下巴:“他绑来的?”
萧越回头看向刃刀。
刃刀咽了咽口水:“乔小姐是乔装跟来的。她说……她忧心百姓安危。”
他明智地略过乔姑娘不信自家主子的事。
萧越目光犀利,“你信她说的?”
刃刀求生欲满满,他谨慎答:“乔小姐只对属下一人提起,她做了个不详的梦,属下想着,未来主母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要信的。没想到乔小姐真的得上天庇……”
“不必废话。”萧越打断,又问啓束,“她怎麽样?”
“人没事,什麽也没进她脏腑。困应当是累的。”
乔婉眠窝在萧越怀里,朝啓束投去一个赞同的眼神。
她可是混在队伍里翻了一个山头呢。
“如此最好。你去看看旁人。”萧越鼻尖微动,“这帐子气味奇怪,刃刀,把帐划开。”
“想起来了!”啓束一拍脑门,踢了一脚林之才继续说:“一时没想起。这帐子里全是玉花的臭气。玉花乃齐国一味稀罕药材,少量可安神。与其他混合可制迷药。林之竟用这药对付盛国百姓。”
他又得意:“幸亏有我给刃刀的‘软筋香’。林之用尽心机拿外面的药,自己反而被土特産药倒。阿弥陀佛,因果业报啊。”
刃刀划开军帐,乔婉眠才注意到外面的人与他们其实相隔很近。
为首几人穿着官袍,显然听到了方才的话,拿着纸笔瞠目结舌,追问啓束:“什麽花?哪个字?”
乔婉眠看到这麽多人,又想到刃刀说过什麽少夫人,脸上一热就要推开萧越。
“别动!”
萧越严肃按住乔婉眠,轻嗅她的甲胄,对啓束道:“闻他们的轻甲。”
啓束大惊:“什麽浑……人,用本该保护战士的铠甲做这种事!这上面浸透了药水,闻着就像汗味,就算大罗神仙降世,一直闻着也得倒。”他又看乔婉眠,“既然这样,为何你无事?”
乔婉眠也纳闷呢。
萧越又吸吸鼻子,头都要埋到乔婉眠怀里,乔婉眠推他,“你做什麽!”
旁边几个围过来的暗卫与小官皆将手袖起,挪开视线。
今晚的圆真月啊。
萧越用小指轻轻一挑,从乔婉眠脖颈带出根细线,下面坠着个银坠子。
“这是何物?”萧越危险地眯眼,语气森然。
他心里很清楚,过去乔婉眠一件首饰都没有,他自己送的那些绝不会这样寒酸。
乔婉眠抢回到手里,“别人送的。”
萧越挑眉:“温渐言?”
乔婉眠攥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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