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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骞扯起嘴角一笑,眼神冷峻地看着山下说:“我说笑而已,这里只是我退无可退的后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决计不会动用这里的。既然大家都信我,我便竭尽全力,不让高盛当铺落入别人手里!”
凌沐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晕的,一丝丝的痛从脑髓里透出来。他揉着眼睛往外边看,只见房里空无一人,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不远处的桌上点着一盏小灯,投射出昏黄的灯光。
凌沐然揉揉脑仁,隐约记起中午喝酒的事情,还有一些自己在马车上闹腾的零散片段。这下丢人丢大了!凌沐然低呼一声,两只手捂住自己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碰酒这样东西了。
披着外衣,凌沐然走出屋外,发现隔壁高士骞的房间里黑乎乎的,显然没有人。随便拦了个值班的伙计问了句,那人说高士骞和顾掌柜两人下午就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凌沐然摸了摸咕咕叫饿的肚子,丧气地坐在高士骞门外的台阶上,一手托着下巴苦恼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才不见高士骞一会儿,就觉得怪想他的,没他在身边,浑身都不自在、没力气、不开心……嗯,坐在他房间门外虽然冷了点,但是却好像能闻得到他的气息,心里就没那么空落落了。
高士骞回来的时候,看见凌沐然坐在自己房门前,不停地搓着手臂。他微微沉下脸,快步走上去一把抱起凌沐然冷冰冰的身子,一脚踢开凌沐然那间房的门,把穿着鞋的凌沐然直接丢到床上,拿被子盖在他身上。
“我……”凌沐然见高士骞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心里有些害怕,揉了几下被摔痛的背,轻轻嗔怪道:“你干嘛呀,痛死了。”
高士骞冷哼一声,严词厉色道:“我昨天才和你说过,不准让自己着凉,若是着凉了还要罚你工钱。你倒好,今天依然穿得那么单薄,就在外面吹冷风,只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成?”
这还是凌沐然第一次见到高士骞真的和自己发脾气,脑子里登时就呆住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外衣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带子都没系好,的确是穿得少了点。可是……凌沐然委屈地扁扁嘴,谁想生病了,要不是为了等他高士骞,自己才不会傻乎乎坐在冷风里呢!
“念在你初犯,月钱就不扣了,今夜你好好反省吧,我虽然宠你,可你也别太任性妄为了。”高士骞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凌沐然听着他冷冷的语气,心里愈发憋得慌,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火气腾地一下冒上来,红着眼圈朝门口大喊:“高士骞你这个大混蛋!我醒来的时候见你和顾掌柜都不在,饿着肚子坐在你门口,浑身都冻得冷冰冰的,就是想等你回来一起用膳……以后我只管自己吃饱穿暖便是,要是再犯贱挂念你,我就改跟你姓高!”
高士骞的脚步一滞,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凌沐然,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愣了一会儿,突然迈着大步跑到床边,两只手搭住凌沐然的肩问他:“你刚才是说……你挂念我?”
凌沐然吸吸鼻子,皱着小脸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见到你就觉得心神不宁的,大概是因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点怕。”
这算是……沐然在表达对自己的依赖么?高士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他无比轻柔地拭去凌沐然眼角的水滴,一边招呼人准备晚膳,一边在凌沐然耳边道歉:“沐然,对不起,我太怕你生病了才会对你发火,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已经那么重要了,以后我绝不随便离开你。”
凌沐然白了他一眼,撇过头去幽幽地说了句:“谁说你在我心里很重要了?”一边悄悄地蹭过去,高士骞的身上好热呀,还有一股子好闻的味道。
高士骞用指头点了一下凌沐然的嘴唇,坏笑着说:“这张嘴虽然没说,但这颗心却告诉我了。”凌沐然看着高士骞贴上自己左胸口的那只手,感受着那隔着衣服一点点传过来的热量,突然觉得好奇怪好奇怪,怎么自己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呢,而且扑通扑通的声音好响好响,像是随时都会从胸口冲出来。
“啊——”眼看着高士骞的脸越凑越近,凌沐然大叫一声,抓起被子蒙住脑袋,快速地背起凌夫人往日常念的心经,以平息自己过快的心跳。而高士骞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锦被,气得在床上狠狠捶了一了。刚刚的机会多好啊,自己差一点点就能吻到凌沐然了,这小呆子一直懵懵的,怎么偏偏拣这时候清醒过来了,动作还那么快,早知道刚才就不给他盖被子了。
用完膳沐浴完,高士骞直到躺上了床准备睡觉时,还在惋惜刚才的痛失好局。唉,也不算完全没有进展吧,至少凌沐然见不到自己的时候,还知道想自己了……高士骞这样安慰自己,随后默默地看了右手一眼,认命地把手伸向身下
——右手老兄,今晚又要麻烦你了。
次日早上,一辆马车载着两个睡眠不足的人,慢慢向城外驶去。
这天清晨,卜家兄弟送了满满一大车的烟花过来,高士骞选了两个最小的留下,吩咐顾掌柜找人将剩下的那些都送到庆安城去。
马车上,凌沐然缩在角落里,手里抱着那两个小烟花,睁着微肿的眼睛看自己的脚,一点都不敢往高士骞那个方向看。昨天晚上被恼人的心跳闹得很晚才睡觉,今天早晨一见到高士骞,他那颗心又立刻怦怦怦飞快地跳起来,跟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样,怎么样都消停不下来。只有把视线转向别处时,心跳才慢慢地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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