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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茵只比谢铭仰大三日,当年是主母先有孕,她的生母潘姨娘才承宠怀上她。
原先该是兄妹的,却不料潘姨娘早产了两月,生生叫她做了谢铭仰的姐姐。
少女容貌本就生得怯怯,这么近差点撞上人,她面露慌乱。
说道:“我那姨娘去乡下养病十余年,全赖主母照料我,病中侍奉,是我该做的。”
随即低着头,绕开谢铭仰,行至桌边落座。
“是吗?”
少年人放下里屋帘帐,坐到她身侧,放低声量:“我还以为,姐姐是专程凑到三哥面前,来露脸的。”
那茶水沏得极烫,天又热,棠茵抿了好几次都没能喝下一口。
谢铭仰端看她局促难安,粉腻的舌尖探出来,轻轻舔舐烫红的下唇。
清润的眸底,倏然一暗。
又听棠茵急急说着:“都是自家兄弟,什么露脸不露脸的。”
“五弟若是不喜我在此,我走便是了。”
说罢,绞着帕子便要起身。
“等等。”
被谢铭仰一喝,她才又坐回去。
眼睁睁瞧着少年人手探入袖间,抽出一条绢帕,慢条斯理展开在面前。
“昨日家宴便想找四姐姐说了,前阵子你伴我去同窗诗会,宁远伯世子,恰好,拾到了你的帕子。”
“多谢五弟……”
她伸手欲夺,谢铭仰适时向后,只叫她差点扑进自己怀中。
“四姐姐看清了?真是你的?”
棠茵一手撑着桌沿,才没叫自己身形不稳扑过去。
怎么会有错呢。
她这几年百般亲近讨好谢铭仰,不过为着结识他身边儿郎,为自己谋桩好婚事,这帕子就是她特意丢给宁远伯世子的。
还等着那纯良敦厚的小世子能来相还,却不料,竟落到了谢铭仰手中。
“我亲手绣的,的确是我的。”
谢铭仰手臂落下,却将那帕子攥进手心里,丝毫没有要还的意思。
只笑道:“那小世子还想亲自来还,幸亏遇上我,答应他代为转交。”
棠茵身子仰回去,宽大的袖摆堆叠膝上,掩住内里捏成拳的手。
原来就是他故意的。
自己有什么错?家中两个姑娘有金姨娘张罗,自己亲娘在庄子上生死未知,两个哥哥又没出息,她不为自己绸缪,谁替她着想?
谢铭仰审视着她,身上惯有的温润消散,反而结出戾气。
正僵持不下时,里屋忽而有个丫鬟打帘出来。
谢铭仰手腕一折,又将那帕子藏回袖间。
“母亲要喝水?”
那丫鬟正是出来倒水的,见四姑娘低着头一副糟了训斥的委屈样,还当谢铭仰为难她。
却不敢多言,只应声“是”。
棠茵便顺势起身道:“我不在此碍眼,这便回去了。”
说罢不待谢铭仰反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看得谢铭仰愠怒更盛,却不好当着外人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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