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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这么快,医生说建议再在京市待半个月,半个月后复查没问题就真的没问题了。”
段靳言点点头。
他的目光在黎妧脸上逡巡,就像是看不腻一般,用难过而忧郁的视线描摹着她的脸。黎妧伸出手拉过他带着腕表的那只手,轻轻解下扣子,看着那狰狞的伤疤。
就像是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在了她的面前,那一刻段靳言竟感觉有些害怕,他想要收回手,但黎妧牢牢地捏着他的手腕,眼神如有实质,烧得他筋骨生疼。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恨我自己,”段靳言轻声说,“如果不是我,这些年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黎妧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
“段靳言,我不恨你,”她认真地说,“那五年中我做的事情,并不全然是在求你原谅。我是在为婉莹难过。”
“是,站在你们段家人的立场上来说,我的确该死,我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在那天陪着婉莹死去,而不是独活下来。可是你知道吗,那天躺在手术台上我差点死掉的那一刻,我看见婉莹了。她站在我身边,拉着我越过一条很宽敞的河。”
“直到河水没过腰腹,没过胸口,我从来没挣扎过。我相信婉莹不会害我,更不会恨我,果然到达目的地后,她埋怨地对我说:‘为什么来得这么早,说好带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的’。”
那是八年间黎妧做过一个最好的梦,梦里是她年少时的挚友,在生与死的交界河上,作为她的桅杆和方向舵,带她走向妧望。
段婉莹是那么善良温柔的女孩,黎妧知道,如果那天死在歹徒手下的人是自己,她也绝不会怪罪婉莹,就像婉莹绝不会怪罪她一样。
泪水断了线般滑落,黎妧抹了一把眼泪,对同样怔怔地流下泪水的段靳言说:“所以你知道了吗?我现在不是为了我自己活着的,我是为了婉莹活着、为了茜茜活着、也为了陆淮活着。段靳言,你觉得婉莹会想看到你的死吗?”
“我原谅你了,活下来吧。”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段靳言,再见。”
陆淮拳头攥紧又放松,他看见黎妧红着眼眶走回来,险些下车去揍段靳言一顿。
黎妧发现他有些时候只是看上去很成熟,实际上也十分冲动,她无奈地说:“你都打了他好几顿了,人家现在身上还有伤呢,你行行好吧。”
陆淮撇了撇嘴,不满道:“你怎么还偏袒他呀,到底谁是你、你男朋友啊!”
“是陆淮啊,”黎妧看着他的侧脸,感觉有些好笑,“还能是谁。”
“是我,”茜茜举起手,“我是妈妈的男朋友。”
她显然还不懂男朋友这个词的意思,陆淮把她抱在怀里揉搓了两下,恶狠狠地说:“不,就是我!这辈子都是我,你想当她男朋友,不可能!”
“茜茜是妈妈的小宝贝,”黎妧笑盈盈地说,“男朋友可不是什么好当的职位,让舅舅来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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