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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惊小怪的,瑾禾你姥姥都瘫痪多少年了?腿能好,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啊,我刚才明明看见了。这会儿她人呢,桃树旁也没人了。”
“瑾禾乖,大中午的你还乱跑,小心撞邪,还不赶紧回屋睡个午觉。”
我妈安抚我激动地情绪,我还是不得其解。
如果是看到脏东西,那桃木可是至阳之木,道士用的桃木剑不就驱邪除鬼的麽,这阿飘站在桃树下,不就等于自取其亡?
傍晚,我又看到姥姥在门口踱步,这次她主动跟我搭话,说她的腿好了,还反复叮嘱,让我过两天别到她家里去。
往後的几天里,都没再见到她。
大概在第五天的时候,舅舅那边传来姥姥病危的通知,我们家也是连夜赶到姥姥家里,这个时候姥姥还是清醒的。
只是被人擡到了地上,地上铺的是草席,她消瘦太多,和之前见她的样子,完全不同。
见我来了,僵着的一口气,花了好长时间,才吐成一句话,
“瑾禾,你走。”
我妈看姥姥垂危的样子,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联想到前几日在门前看到姥姥的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姥姥一定是想暗示我什麽。
我也想一走了之,可老妈抱着我哭成了泪人,此刻她显然最需要的是我。
我们一直守着姥姥到下半夜,人之将走,灯尽油枯,她一张一合的嘴巴,艰难地吸着氧,弥留之际,十分痛苦。
我心疼地握住她干枯的手,遏制住心底的悲。
这个时候,门外一阵哗啦啦的锁链声,特别清脆。
我因为害怕,贴着老妈更近些,只看得屋内多了两个戴高帽的人,一个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另一个宽胖小个,面如黑炭。
其中一个耷拉的舌头足有半米长,活活给我吓傻了。
还好我也是见过阴尸王这个磕碜玩意的人,遇见这场面,先不慌,切忌打草惊蛇。
我没有傻到盯着他们看,只见那个黑衣裳,把手里的勾魂锁往姥姥脖颈一套,口中一句,
“黄泉路上无客栈,看好脚下上路了。”
姥姥便鬼使神差般猛然坐起,只不过她是透明的躯壳,她离身的刹那,刚好凌晨三点,攥紧我的手,也从我手心里滑落。
周围的亲人围成一圈,哭成泪人,说姥姥绝气了,只有我不敢哭。
因为我看到虚影的姥姥冲着我摇头,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想告诫我什麽。
舅舅见我跟个傻子一样杵在一旁,以为我伤心过度,精神失常,一个劲的说,苏瑾禾,你给我哭,哭出来就好了,别憋着。
也就是他的举动,让本来打算离开的阴差,又回头瞅了一眼,我闪躲对方的目光,慌地低下头。
他微眯着眼睛,眉头轻轻地皱在一起,露出困惑。
忽地,飘到我身边,弯腰伸出宽大掌心,在我眼前挥了挥,见我没反应,他才善罢甘休,飘了出去。
姥姥埋葬後的第二天,我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干奶奶。
然而她态度极其反常,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还是在我百般劝说下,她才松得开口。
“哎,也罢!你早晚都得知道的!”干奶奶无奈叹了口气,
“你天生阴命,又是早産,生下来就跟我鞋底差不多大。”
“你姥姥怕你养不活,隔天就抱着你找到我。”
“我知道七月十五那夜的不太平,是跟着你来的,只怕凶多吉少。
就让鬼仙帮你联络打探,才知道你本该就胎死腹中的。”
她说着,从椅子上起来,把窗户和门都合严了,接着道,
“所以那夜的风雨雷电,以及鬼怪的哭嚎声,这些反常的自然现象,皆因你而起。”
“也就是说,有人为你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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