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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眼草（第2页）

她擡头往山壁高处望去，戳戳邢凌道：“刚才看清楚了吧？我休息一会，你去帮我采高处的兔眼草，行不行？”

邢凌点点头，便匆匆向前走去。

“喂！等一会吧，我看你现在心神不宁的，小心一会摔成肉酱！”

邢凌身形一僵，恼怒地喊了句：“我哪有！”便纵步踩上山石，往上攀爬。他毕竟是练武之人，又得庄泰提点不少，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已往上攀了十多丈，手中还拿着些红果。

他一共采了五株，快步跃下，走到苏栖面前，摊开手掌问道：“你看是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你看这个叶子都不一样！而且我这棵红得多麽晶莹剔透，你的像是得了红眼病似的。”

苏栖拿出篓中药草，煞有介事地与他解释了一通。见他面色越来越不好，她拍拍衣服，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歇歇。”

邢凌的胜负欲腾然升起，伸手拦住她，干脆转身，又往山壁上爬。

半个多时辰间，来来回回几次，最高的一次，甚至都仿佛快没入云层里了。最後一次跃下身，他瞥了眼地上摊开的青草红果，少说也有七八十株了。

“够了吗？这麽多，总有些是兔眼草吧！”

“哈哈哈哈，”苏栖捧腹道：“够了够了，後面几日的也都够了！”

邢凌瞧了她半晌，忽得反应过来，怒声道：“你骗.…..”口中突然一甜，聚睛望去，原来是苏栖塞了一株兔眼草到他嘴里。

“怎麽样，甜吗？”

邢凌怔住，半天没有说话。

“不甜？再尝尝这个……这个，啊，还有这个！”苏栖往他嘴巴里又塞了好几株，便塞边问，几次三番，手都从他嘴上蹭过去。

“够了够了……”邢凌如梦初醒，含糊地嚼了嚼，止住她又往药篓里探的手。

她继续往下探，摆弄了几株，“你还没说甜不甜呢，我得给你找到个甜的，不然我行医多年的名声岂不白费。”

面前那人终于败下阵来，挤出句：“甜……”

苏栖一脸得意，笑道：“虽然我是故意说你摘错了，但是看在这果子还不错的份上，原谅我好了！”

邢凌偏过头，隐蔽地在耳後抓骚一番，嗓音带着尴尬，“今日还采药吗？”

“不采了不采了，你今日帮了我大忙，总不能把你当成牛用吧。走吧！”

苏栖理好背篓，朝他招招手，沿着山路往下而去。邢凌跟在身後，问了句要不要他来背。苏栖又笑道：“这背篓难道有千斤？这小花小草都没几个钱重。”

一路上，苏栖都在说些有的没的，邢凌偶尔搭搭话，竟都忘了问她，要去哪里。一直被她领到天雾山小道入口，他才反应过来，她是要让他陪着，再去一趟竹屋。

想起上次那个古怪自夸的老头，邢凌在山脚停止了脚步，“你自己回家吧，我先走了。”

苏栖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我跟白头翁说好了，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别让我丢了面子。”

邢凌往回扯了好几下，苏栖倒是放手了，转眼又往他腰间的蹀躞带扯去。他急忙後退，眉毛高扬，喊道：“苏姑娘，请你自重！”

“好好好，”苏栖收回手，举在身体两侧，她可没做什麽流氓事，又合十放在眼前，道：“算我求你的，我海口都夸下了，再帮我个忙吧。”

邢凌本也是个孤僻高傲的性子，平日里也看重面子，心中微动，思忖着若是别人这样拂他的面子，他定是要发上一通脾气的。

见他并未拔腿就走，反倒犹豫半晌，苏栖趁机而上，“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你就跟我去一趟吧。”

“……什麽东西？”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这样吧，你要是收了那东西，我十日间，必不来找你，怎麽样？”

“行。”邢凌爽快答应，从她身边过去，扫开枯草丛，偏身而进。

“这人真是……”苏栖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恨恨骂了一句，才撇开面前枯草，跟着钻了进去。

进了山里，两人的位置便掉了个。邢凌脚步虽快，但苦于不识路，只能停下等着苏栖走到前面，带着他进竹屋。

白头翁趴在屋外水缸旁，舀了口水，喝进嘴里，吐出一道水流来浇花儿玩。听见门口一前一後的脚步声，以为是安纪来了，一回头看见邢凌，又惊又喜：“小将军，你怎麽来了？”

邢凌朝他擡了下下巴，道：“叫我邢凌，是你姐姐说跟你打了赌。”

苏栖急忙打断，大发慈悲道：“白头翁，来！我们今日采了不少兔眼草，拿去吃吧！”

白头翁接过一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喜不自胜，抱着竹篓往屋里跑，“我给两爷爷也拿一些！”又回头冲邢凌喊，“一会再回来！”

苏栖嗤笑一声，说什麽再回来，她和邢凌难道没腿走进去麽？

两人刚踏上台阶，门自己从里到外打开了，两两对峙，八目相对。

邢凌吃了一惊：“古由？你怎麽在这？”

江深更吃了一惊：“是你？”

天雾山那晚，几人并未提到邢凌的名字，况且江深本就不擅长记人名，更想不到古由所说的人，竟是上次和安纪一起来的那小子。要不是宁叙後面陪着安纪来过几次，他真的以为邢凌才是安纪的夫君。

可这小子……那晚怎麽会和安纪在一起，安纪受伤时，他还那麽紧张……

古由正与邢凌简单解释，忽觉右侧来风，定睛一看，江深嘴边白须都被气得翘了起来，虚挽衣袖，抄起墙边的石臼就往邢凌打去。

苏栖惊恐大叫一声，“爷爷！”

古由也出声高叫：“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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