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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咒灵时每时每刻都存在着。
邻居丶同学丶老师丶亲戚,他们将咒灵播散得到处都是。
人的精力终归有限,不管在做什麽事总会被不合时宜的尖叫哭喊打断。久而久之,母亲的网上工作也无法维持下去。
夏油枝香放弃通过网络见识广阔天地的机会,整日围着他打转,收入减少和闲言碎语的压力一起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终于有一天,这份压力冲破闸□□发出来。
孩童幼小的身体被甩出去,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他脸上画出长长的血痕。
母亲爆发了。
她歇斯底里的咒骂,把自己摔在地板上放声大哭。
夏油杰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给母亲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後来她抱着我说对不起。她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很烫。”
“後耒他们怀疑我有心理或精神疾病,开始带我去医院治疗,在我发现咒灵操术存在并不再惧怕咒灵之前,他们一直过得提心吊胆。”
为那些讽嘲不理解的目光。
夏油杰轻描淡写将压抑的年岁一笔带过。
这份爱里夹杂着怨恨,但不可否认那是爱。
太宰用笔尖在笔记本上点出一串黑点,哑然。
他沉默的样子让夏油杰感到有几分新奇,但夏油杰并没有多问:“都说了这不是一个值得写下的好故事。”
太宰对此不置可否,他在笔记本写下一行:
“爱会让夏油杰回头,所以他要斩断过去的牵绊。”
“这是对全新的自已的…投诚。”
夏油杰虽然死了也残了,咒力也没了,但并不代表他身体锻炼起来的素质没有了。
所以他还是看到了太宰写在笔记本上的话。
——他们就坐在河边,彼此间隔不到一米。
他很认同“投诚”这两个字,但对于前一句话则持模棱两可的态度。
“爱并不会让我回头。”他看着太宰把那句话画上一根横线。
“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会动摇,但我不能动摇,这就是他们不能不死的理由。”
“为了咒术师?”
“看来悟给你说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是的,为了所有的咒术师,他们不该得到那样的结果。我要创造一个咒术师都能在阳光下生活的世界。”
他们或许不会理解,但他并不後悔斩断後路。
“我知道了。”
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做派的殉道者注定痛苦地走向失败,太宰无话可说,不过夏油杰的想法让他想到一个人。
“你或许和费奥多尔很有话题。”太宰微妙道,“他想要创造一个只有普通人存在的世界。”
只可惜现在和世界一起死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心愿已了。
夏油杰的气息紊乱一瞬,太宰猜是因为遇到了绝对的相反面而激动导致的。
但由于自己已经死了,再怎麽样也阻止不了太宰口中的费奥多尔盗窃他的创意创造镜象设计。
不对。
夏油杰本就阴冷的眼底闪过一抹凶光,连带看太宰的目光都不善起来。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个幕後反派该不会就是费奥多尔?
夏油杰来了精神,不知从哪里来的动力让他脸上重新挂起在盘星教诈骗普通人时的和善微笑,但他想了想刚才和太宰的推心置腹的话,把笑收了回去。
“是我对不起他们,请帮我向悟带句话,让他代我向我父母的墓前上炷香,对了,那些信别送了,我重新写。”
他把手肘搁到膝盖上,掌心撑着下巴,遥遥望着河对岸的那些红黑色的建筑。
也不知道是憋在心中的毒脓被划开一个口子,还是因为维护咒术师的想法带来精神,夏油杰觉得死後久压在背後的沉重减轻,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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