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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esp;&esp;“不晕，你……先去洗澡吧，我自己缓缓。”张烨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保证自己只能隐约看见钟远航的脸。

&esp;&esp;“起来，”钟远航皱了皱眉，“别磨蹭，一起洗。”

&esp;&esp;“啊？”张烨猛地睁大眼睛，又立马把眼转开，“为什么……要一起洗啊？”

&esp;&esp;“哼，”钟远航怪怪地哼笑了一下，“你自己站得起来？”

&esp;&esp;“怎么站不起来？”张烨犯了倔，他挣扎着坐起来，两条还在发抖的腿落在地上，“你捆的是我的手，又不是我的脚……”

&esp;&esp;张烨两腿发力，刚站起来，就向旁边歪过去。

&esp;&esp;钟远航仿佛早就有预设，一把扶住了张烨的胳膊，凑在他脸边笑，“你说你怎么就是不信邪呢？”

&esp;&esp;张烨的两条腿就像面条一样酸软，肌肉还在肉眼可见地抽跳，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种别扭的感觉。

&esp;&esp;他抽不开还握在钟远航手里的胳膊，只好随着他，慢慢往浴室走。

&esp;&esp;钟远航的浴室宽敞，烟灰色的磨砂瓷砖，各种光洁的白色瓷制浴具，还有一个套着防尘罩的浴缸。

&esp;&esp;“为什么把浴缸罩起来？”张烨问。

&esp;&esp;“怎么？想泡澡？”钟远航问，语气却和刚才许多的反问不一样，像是认真的，好像张烨此时表达一下意愿，他马上就会过去把罩子掀开，给张烨放水，“不过我不建议你现在泡澡，流动的水对你的……伤口好一些。”

&esp;&esp;“没有没有，”张烨马上摆手，“多麻烦啊？用了还要清理，我就是看见了随口问一下，闲的。”

&esp;&esp;钟远航笑了笑，扶着张烨进了磨砂玻璃围起来的淋浴间。

&esp;&esp;张烨走得很折磨，腿不像是自己的，身后的疼痛让他一直不敢放松肌肉。

&esp;&esp;“难受就扶着扶手，”钟远航打开了暖气，牵引着张烨的手放在凉凉的不锈钢栏杆上，“我帮你洗。”

&esp;&esp;“不用了……”张烨刚开口，钟远航就不容置喙地，打开了淋浴喷头。

&esp;&esp;一开始的凉水淋得张烨一激灵，紧紧抓着扶手，顾不上让钟远航出去，自己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身上琳琅满目的伤。

&esp;&esp;水很快热了起来，张烨觉得好受了些，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不再那么频繁地抽搐颤抖。

&esp;&esp;钟远航的手很轻，抹着起泡的沐浴露，和着热水一起，在张烨皮肤上慢慢清洗。

&esp;&esp;张烨慢慢品味到了钟远航的反常，从他们再遇见以来，自己小心翼翼的时候，钟远航不见得能给自己好脸色，今天自己被逼急了，惹恼了，对着钟远航没什么好气儿，他却反而变得温和了，正常了。

&esp;&esp;张烨甩了甩快要流进眼睛的泡沫，钟远航正在给他洗头。

&esp;&esp;想什么呢？张烨在钟远航看不见的方向苦笑。

&esp;&esp;他们回不去的，于他，于钟远航，都是这样，他们只能这样扭曲地往前看，跌撞着往前走。

&esp;&esp;钟远航不轻不重地在张烨后背的皮肤上抹过，时不时有轻微的刺痛感，张烨的后背刚才一直在被面上摩擦，已经有些地方红肿。

&esp;&esp;这种温暖，潮湿，带着触碰和刺痛的感觉，让张烨刚才被疼痛暂时驱赶的绮思又抬了头。

&esp;&esp;钟远航很快就发现了张烨尴尬的状况，他什么都没说，湿漉漉地从背后贴上来，手带着滑溜溜的泡沫，绕过了张烨印着青紫指印的侧腰。

&esp;&esp;水声里混合着有规律地起伏声，蒸汽弥漫，张烨几乎要看不清近在眼前的瓷砖，他凑近，额头贴上光滑的平面。

&esp;&esp;“远航……”张烨在爆发的那一刻，叹息着又叫着钟远航的名字。

&esp;&esp;有水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淋浴的水还是刺激之下的眼泪。

&esp;&esp;这一刻温和得让人产生错觉，并令人不想从错觉中纠正。

&esp;&esp;张烨洗完澡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衣服能穿。

&esp;&esp;内裤倒是能穿钟远航的，他们的码数应该差不多，但其他的衣服已经被钟远航乱七八糟地扔在了客房，就算拿过来，应该也不能再穿了。

&esp;&esp;“你……帮我拿一下我带过来的行李包吧，你刚才扔客厅里的那个，”张烨裹着浴袍，看着已经穿好家居服的钟远航，“我带了些衣服，能先穿一会儿。”

&esp;&esp;钟远航却没有去，他指了指衣帽架上叠起来的一套衣服，“穿那一套，穿好了去主卧，你得上药。”

&esp;&esp;“什么？”张烨顺着钟远航的眼神，明白了是哪里要上药，毫不犹豫地拒绝，“不，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吧。”

&esp;&esp;意乱情迷的时候，做什么，看哪里，张烨都顾不上，现在都清醒着，他还是受不了。

&esp;&esp;“你挺有骨气啊？”钟远航的正常和温和在张烨的试探下终于恢复成了原样，“跟我讲起条件了？”

&esp;&esp;对嘛，这才是钟远航应该有的态度。

&esp;&esp;张烨微不可察地叹了叹气，不再争取。

&esp;&esp;他忽视钟远航的目光，脱下浴袍，抓起那套居家服，套在自己身上。

&esp;&esp;居家服是新的，质地精良的布料还带着新衣服特有的味道，和钟远航身上那一套看起来是一样的，号码却不一样，张烨穿刚好一身。

&esp;&esp;他猜想是钟远航买小了没穿的。

&esp;&esp;“去主卧。”钟远航看张烨穿上衣服，甩下一句话，转身出了浴室。

&esp;&esp;张烨不知道钟远航去干什么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钟远航卧室的门口，手迟疑地放在门把手上。

&esp;&esp;门里就是钟远航的卧室，张烨没进去过。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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