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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非金非玉,非木非石,正十六颗。
季千里戴它有些松垮垮的,在他腕上却似十分合适,想起他也把那串假的戴了许久,山神庙那日它却自己坏了……
另一只手又盖上来,“想到你师父了?”
他点头,知他也听见空流所言,“小照。”
“嗯?”
“你说,上师会是谁杀的?”
身後默了一瞬,季千里也知这般问来压根儿无从说起,正想开口,听他问道,“小师父想报仇?”
“……报仇?”季千里低头看自己的手,一只残废,一只杀几条鱼也难安,“我报不了仇。”
越东风嗯一声,“你若当真想,我可以……”
“不要,”他这才忙道,“我怎会想让你去为我杀人?”
“我只是想不到谁会杀他……不该有人想杀他的……”
他对空流说的都是真话,信与不信都是他的事,他和这人之间也只是他们的事,全都和旁人无关。
只他实在想不出谁会杀害他老人家……谁会杀害这样一个宽宏多智丶无关利害的佛陀使者?
这人必无一分善恶之心,必已全然堕入了魔道,当然不是温良礼,也不是宇文承都……他又看着越东风,更不会是他。
他知他杀过僧人,灭过寺,念及那时日,大概猜到是为什麽。
他最想知道的事,他都告诉他了,他不想再让他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何况即便是那时,他也不曾伤害上师。
当时他老人家在他屋子里,究竟还见到了谁?
“你离开时,有没有看到别人进去?”
“没有。”
他迟疑着,又想起一事,“你是不是还说过,我们回去时,他还……”
“是啊。”
“那他……”
“嗯,他看到我们了。”
季千里一下抓住那串珠子。
“……那他,他可有说什麽?”
越东风由他抓着,想了想,“他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连罪过也不曾说。”
也许他猜到了!
就在一瞬间,季千里冒出这个念头。
他想起来,回寺那些日他心灰意冷,他老人家曾连问他六七日,可有未解之处,可有未尽之言,当时无心思想……也许,也许他老人家早就看出什麽,是在等他主动开口。
剃度那夜当也如斯。
他的确想过,醒来便对他吐露忏悔,谁知连那时也已太晚……
“别愁了。”
身後那道声音很让人宽心,“你实在想知道,以後我陪你去找,好不好?”
季千里心里一暖,握住他手,缓缓道,“以後再说罢。”
他终究不同以往了,他知道这个人很顺着自己,他很聪明,他若愿意去找,说不定也能找见,可他也怕让他继续卷入这些事会没完没了。
譬如这背後送信的,一看就是冲他们来,还好空流谨慎,没着了人家的道,那个郑雍和也……
“千里。”越东风唤他一声,口吻几乎有几分郑重。
他回头看他,“嗯?”
“苏兄挨了这会儿打,够不够了?”
“……什麽够不够?”
他听他问得古怪,四下环顾,险些以为人就在周围。
“唔,我虽不同他好,但凤吟兄性如烈火,再多打一会儿,他恐怕经不住。”
“…………………………”
季千里面色大变,“哎呀,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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