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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起源三代价（第1页）

那一日方清正再次来到了许久未来的无忧寺，见到了两年未见的老僧。令人惊奇的是老僧依旧是最初的模样，岁月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方施主今日前来想必是来解惑的吧！”老僧见到方清正，亦如当年一般将他带至禅房，斟上了一杯清茶。只不过如今的禅房早已不是曾经漏风的小屋，而是幽静的雅阁，檀香袅袅。

“大师，那些香客的死与寺庙有关吗？”犹豫了再三，浑身颤抖的方清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盘桓心头已久的问题。。

来之前他想过了太多的答案，他甚至想到了老僧可能会突然难，想到了今日会暴毙寺中。然而老僧的平静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阿弥陀佛！”只听那老僧道了一声佛号，面色平静，缓缓说道：“施主以为，这所谓的愿望是什么？这世间，又何来‘无价’之物？”

老僧的目光澄澈依旧，却让方清正感到一股寒意。

“一愿一偿，皆是因果。佛祖慈悲，有求必应，然天地至公，欲得何物，便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老僧的语气平和，仿佛在阐述一件如同日出日落般自然的事情。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譬如那李员外，十年来大大小小许愿数十次。从小小的一个乡绅一步步走到城内富贾，其子更是官运亨通，光耀门楣。”

“施主认为他得其所愿，安然离世，是非圆满？”

“这”方清正如遭雷击，浑身冰凉。他猛地站起，手指颤抖地指向老僧：“你……你早就知道！这一切果然都是你做的！”

“你这不是慈悲，是魔道！是以愿力为饵，窃取人们的生命！”

面对方清正的质问，老僧并无半点怒色，继续道：“这世间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方施主又何必如此执着？”

老僧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香火鼎盛、人流如织的寺院，缓缓道：“众生皆苦，所求不过‘得失’二字。他们来此，以未来之‘命’，换眼前之‘得’，心甘情愿，无人逼迫。这寺庙，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交换的场所罢了。”

“你看他们，哪个不是欢天喜地，感激佛祖灵验？你口中的‘魔道’，却实现了你当年‘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抱负。这清风镇的繁华，哪一寸没有愿望实现的影子？方施主，你告诉我，何为魔？何为又为佛？”

方清正颓然坐倒，冷汗浸透了衣衫。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引路人，是布道者，却不想自己才是第一个踏入这陷阱的羔羊，甚至亲手将更多的乡邻引向了这条用生命换取欲望的不归路。

这十年，他沉浸在“愿望成真”和“造福乡里”的虚幻满足中，实则是在用自己的命和无数人的命，喂养着这座日益壮大的魔寺！

方清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无忧寺，回到山脚下那间冷清茅屋的。老僧的话语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他望向铜镜，镜中那张苍老的面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刻着“代价”二字。

他提起笔，手颤抖得厉害，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团团污迹。他想写点什么，警示后人，可又能写什么呢？写这寺庙实乃噬人魔窟？谁会相信？即便相信，那些被欲望蒙蔽双眼的人，又会放弃这“捷径”吗？

山风吹灭了油灯，将他淹没在黑暗中。窗外，是无忧寺方向传来的隐隐钟声，悠远而祥和，听在他耳中，却如同追魂索命的魔音。

细雨又开始飘洒，敲打着茅屋的窗棂。方清正蜷缩在角落里，如同十年前那个失去一切的雨夜，只得再一次借酒消愁。

一年后，清风城

“莫儿，女孩子家，总要学着打扮自己，可千万别学他们那三个臭男人，整日里风尘仆仆的，半点情趣也没有。”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袭黄裙的洛初夏，正亲热地挽着身旁身着紫色劲装的莫儿穿梭于琳琅满目的小摊与店铺之间，挑选着各种各样的饰品。

虽已朝夕相处半年之久，但被洛初夏这般风风火火地拉着，生性沉静的莫儿颊上仍不免浮起一丝淡淡的窘迫与羞涩。她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垂，与洛初夏的活泼洒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儿妹妹，你瞧这簪子多衬你！”洛初夏拿起一支银簪，回头笑道。

莫儿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掠过那些精巧的饰品，却在不经意间看向了不远处的莫休。

“听说这清风城里最有名的便是那香飘十里的芦花酿，既然来此，我们何不去尝尝？”瞧见不远处一座酒旗招展的阁楼，陆天明笑着提议道。

虽然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早已无需依靠寻常食物维系生机，但偶尔满足一下口舌之欲也是颇为惬意的一件事。按照陆天明的话来说，若是连人间至味都无心享受，那这仙途漫漫，修来又有何意思？

酒馆内人声嘈杂，与门外街道的繁华喧嚣一脉相承。

秦莫离五人刚寻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些酒菜，便被邻桌一阵压抑又带着几分癫狂的喃喃自语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个头花白、衣衫陈旧的中年人，看面容似乎年纪不算极大，但脸上的皱纹、眉宇间的沧桑和那双深陷眼窝里浑浊的双眼，却让他显得异常苍老憔悴。

更令几人惊异的是，他的生命力正值壮年，但一身的生机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抽走，周身缠绕着淡淡的死气。这种截然相反的状态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竟显得有些诡异。

几人不由的多看这人几眼。

只见他面前只放着一壶最劣质的烧酒，并未点菜，只是不住地自斟自饮，手指因用力而关节白，身体微微颤抖。

“假的……都是假的……香火越盛，索命越多……哈哈……都是债，要还的……”他声音嘶哑，时断时续，周围食客大多投以嫌弃或怜悯的目光，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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