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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没有失约。”
心理作用的效果很强大,温蛮把茧晶放在床头,当晚睡了一个很长很沉的整觉。
早晨起来,他做早餐的时候带到厨房,吃早饭的时候放在餐桌,临出门前,思索了一会,还是留在了玄关。
温蛮想要最大限度地试验茧晶对其他异种的威慑力,当然是带到研究所更好。不过研究所除了异种之外,更有数不清的安检。温蛮并不确定,倘若自己把东西带在身上,会不会在第一道安检都被探测出来。
一旦失败,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因此,尽管这个计划十分具有诱惑力,他还是强忍着放弃了这个念头。
到研究所,忙过了组内的事情后,温蛮开始使用内网着手更深入地调查阿戈斯。
关于茧晶,的确有研究员提出过一些零星猜想,和司戎的说法有交叉,也有相悖。可惜对方也坦言:“我只有一块茧晶,样本的稀少,让我没有勇气对它进行彻底地研究。”
于是,司戎昨天晚上告诉温蛮的那些信息,姑且不论真假,在逻辑上确实是最自洽又有说服力的。
看似没多少内容的信息,却花费了温蛮断断续续好几天的时间查找。
对某样东西的在意程度有时并不取决于它的价格,你为它所花费的时间与精力更决定了它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阿戈斯这个异种在温蛮的脑海中愈发扎根。温蛮想要了解这个实在有些特殊的种群,所以哪怕是从前那些听起来很离谱的传言,他现在也会翻出那些垫过咖啡的旧纸一张张地翻看。
而回到家,直视那枚茧晶,清楚地意识到它实质上是一样爱的信物,它也更意义非凡,价值连城。
它完全符合了温蛮对于爱情、对于家庭的期盼与要求,于是温蛮会忍不住想:这一枚茧晶究竟属于哪一个阿戈斯?它最终有没有拥有自己的灵魂伴侣?
因为手头留有那个陌生阿戈斯的东西,温蛮也对茧晶最开始的拥有者——那个阿戈斯,怀有了一丝善意和祝福。
但茧晶的上一个主人,送他礼物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回来。
究竟是什么牵绊住了司戎?
温蛮疑惑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可是一些话到了嘴边,最后却没有传达。日常的关心问候在他们现有的关系阶段也并不单纯。
温蛮一直遵守着严格的社交界限,谨慎的背后未尝没有几分胆怯,这个长久以来的习惯到现在也牢牢地困死了温蛮。他自己不能轻易地迈过那条线,但是好像也等不到有人能够跨过来。
司戎短暂地离开,最近也再没有新的人。温蛮又恢复到了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在家和研究所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工作,没有任何特意离开家的活动,也没有别的人际交往。
他的手机里依然还有一些锲而不舍的追求与讨好,其中有些人,温蛮还没有开始深入了解,但温蛮没有选择继续接触,他觉得可以停一停,稍微休息一下。他现在也很充实,有珈玛、奥索兰的持续研究,还有一个司戎留给他的需要长期解的谜。
温蛮发消息,谈他对阿戈斯的研究,有时候今天进度为0,有时候姑且称0.1%。
司戎说他太谦虚了,又说谢谢温蛮,让自己体验了一把当老师、批改学生报告的瘾。
消息石沉大海,过了一会又探出浅浅的一角。
[你调侃我?]
司戎发了一串笑的表情,说没有没有,再发一个摸小猫脑袋的表情。
最近的司戎,是有点“得寸进尺”,温蛮看出来了,但没有揭穿。
[你什么时候回来?]并且谈到天气,[这几天天气有些冷,不过没下雨。]
所以应该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那边接上话:[那过几天呢?]
温蛮垂着眼,看这几个字看了一会,比刚才又慢吞吞地回复。
[过几天就要下雪了。]
司戎这次给了确切的回复。
[不会到下雪天。]
万家灯火,城市的另一边,这个“家”偏偏没点灯,也无需亮灯。
浓郁的黑暗不知何时褪了,整个“祂”的大部分都转变成了纯白色,唯剩司戎脚下,还有最后一小片黑色。但也必然会被吞没、转化,黑白交界的灰色光圈仍一点点地向里推进。
这个阶段的“祂”,归于安静平和,因为期间得到了所爱的关切,祂顺顺利利、几乎是幸福地度过了难熬的筑巢期。
光圈又继续向内缩小,纯白色也具有吞没、混淆的能力,就在司戎的身边与脚下,晶莹剔透的茧晶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整个纯白的世界,就像更大的另一颗茧晶,等待着最后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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