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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了。”
尽管B省研究员将辜擎一的情况形容得相对乐观,但温蛮持保留态度。特别是辜擎一本身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所以温蛮以为辜擎一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但没有想到就是当晚,官方通知,明天的安排照常进行。
私下的小道消息如雪花飞舞,有说辜擎一的八卦的,有说今日几位送到医院的研究员们的,也有说温蛮这个幸运儿的。
彼时温蛮刚洗完澡——和褚主任他们聊完后,温蛮和司戎索性就在酒店内的自助餐厅用了晚餐,尽可能地把时间留给休息。
“蛮蛮,你手机亮了……嗯,还是把头发再吹干一些吧?”
“我先看一下手机。”
温蛮说完,既看到了会议的官方通知,同时也收到了辜擎一的个人消息。
[罗莱蕾的事,方便等会八点详聊么,我会去你们酒店找你。]
看样子是辜擎一一从病房里清醒,就上了发条似的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在醒的时候,他所在乎的人与事,他都要亲力亲为,通通不能逃离他的掌握。
但温蛮不想加班。
特别是在司戎特意来陪他、且这件事完全可以挪到明天再聊的时候。
[明天会后吧。]
[?]
[我洗澡了,不想出门,也不想开门。]
[……]
[好的,明天见。]
温蛮放下手机,主动和司戎说了一句:“工作上的事情,可以不重要,所以我把加班推掉了。”
他说得很诚实,口吻一本正经,但偏偏让司戎觉得有一点矜持骄傲的讨乖劲,非常非常得迷人与可爱。司戎忍俊不禁,揽过温蛮的肩膀,带他回到浴室,显然他从建议的劝说,到了跃跃欲试的接手。
浴室接连承载两个人先后洗漱,排气制暖全开,潮湿与水汽都还无法散去。这里变成了一个绝佳的蒸拿房,没一会,两个人的脸就都有些发红发烫。
温蛮能够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还看到在他身后手持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的司戎。镜子里的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它们复刻了现实中的他们此刻是如何得温情与亲昵。温蛮除了感受到吹风机暖风的吹力,也明显感受着男人结实温热的躯体。
温蛮这会对于男人即将和他同床共寝有了更明晰的实感:他等会就要长久地接触与感受着这样的体温与身躯。
在今晚,在今后可能的每个夜晚。
温蛮垂下眼睛没看镜子了。过了会,听到吹风机关了,他才说:“我有点想喝水,先出去,司戎,你喝吗?”
司戎注视着伴侣,他看到了被自己吹干的发丝,看它们作为令人满意的作品在温蛮身上展出,也看它们乖顺地修饰着温蛮的眉眼,突出他微微泛着热意的双颊和耳廓。
他同样应景地感到口干舌燥。
“谢谢,我也需要一杯。”
他礼貌地回答道。
爱人先出去一步,留下他收拾善后。作为一个合格的家人、体贴的爱人,家里点点滴滴的日常小事都需要、也值得他倾注心力。
比如一些掉落的发丝,把它们收拾干净,是使家庭卫生整洁的重要习惯之一。
男人做得很细致,没有放过一丝,但这些柔软的发丝的归宿却不是垃圾桶。它们躺在纸巾上,随后被小心地包起,从暗处延伸出一根触肢,它拿到了这个奖赏后扭头就消失了。
在更暗的地方,黑色是奔腾、是涌动、是兴奋不已、是你争我抢……
……
司戎出来的时候,温蛮已经躺在了床上。但他给司戎留的水,还和他用过的空杯摆在一起。
司戎走过去,看似斯文,实际上不绝口地全部喝完了整杯。
从温蛮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上下滚动突出的喉结。在个别盏灯亮的情况下,一些东西被朦胧,而一些东西得到突出。
司戎放下杯子,又当着温蛮的面,展现出了他细致而居家的一面,确认好台面上的东西都摆放整齐干净,他才走过来准备上床。
温蛮没有动,但目光一直在司戎身上。直到另一边的被子被掀开一角,床垫有了新的压力,司戎在这个领域中确认了他的位置后,温蛮相继调整了他的位置——他往司戎那边靠近了一些。
两人之间本来尚且存在的间隔一下子被缩短。
司戎问:“要现在关灯么?”
“等一会吧。”
温蛮平时并不沉迷手机,但这会他拿着手机,只不过也没有玩,只是刻意把屏幕亮着,好像在用着,过了一会,屏幕暗下去,再把它点亮。
第一次、第二次相拥而眠,都是情绪的水到渠成。一旦脱离了那个情境,行为再需要一个正当而自然的理由,就显得刻意。温蛮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他似乎对于这样的阶段、这样的时刻,需要更多、更久的适应。
不是司戎的过错,但也不能说是他自己的。那是临门一脚,尚缺一本结婚证?还是对于某些心知肚明的更进一步的紧张?强要说明白,真的很难。
“蛮蛮平时睡前习惯做些什么?”
司戎主动开口,从一个简单的话题切入,缓和静谧无言中的一丝尴尬。
“发呆。”温蛮回答,“通常我都睡得很快。”
因为在家里,温蛮在有着充裕的心理安全感的情况下,他的情绪一直稳定坚固,几乎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够内耗到处在家中床上准备入睡的温蛮。
“真令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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