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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呼（第2页）

“都没有。”

杨柳看起来兴致不高，萧策安曲指刮刮杨柳鼻尖，“朕要娶亲了。”

杨柳道:“娶。”

萧策安轻笑:“朕娶亲了，你怎麽办？”

杨柳眉头皱起来:“天下熙熙攘攘，你来我往，无不散的宴席。缘到尽时便须尽，不必忧心。”

她只是在思考她的未来。

若果真如此，杨柳将在庭州安家，直到找到父亲的踪迹。

萧策安放在杨柳肩上的手骤然收紧，犀利凤眸直视杨柳。

杨柳像是吃了一颗酸橘，脸色发苦发皱。

萧策安道:“你在嫉妒。”

杨柳大方应道:“是，我就是嫉妒。”

她嫉妒萧策安。

嫉妒萧策安始终意气风发，而她的人生却陷入困境。

萧策安转怒为喜:“皇後是你。”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柳看，捕捉其上的每一分欣喜。

杨柳眼眸放大，牙齿都在发颤:“你骗我！”

“朕晚间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打算骗你。娶妻的事，朕没想过娶别人……”

杨柳打断他:“你怎麽答应我的？半年，说好了半年，你如今又是做什麽？毁约吗？呵，真是可笑。”

萧策安凤目低垂，渐渐松开攥着杨柳肩膀的手，背在身後:“你能如何？”

杨柳行到窗前。茶已微冷，无人敢进来添茶。茶线倾入杯盏，碧透的茶水在杨柳手中摇晃，又被她倒在窗外的美人蕉下，劝道:“陛下，您不觉得可笑吗？您如此无趣呆板，合该找一位风趣大方的妻子，才好长长久久。”

萧策安在殿中踱步，解下披风扔在衣挂上，沉默着。

杨柳道:“陛下，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您只是我衆多追求者中最不会讨我欢心的那个，我也只是您诸多爱慕者中最不打眼的，您不需要为我多费心思。”

“既然是交易，就请您不要坏了规矩。”

殿中久无动静，连踱步声都消失。杨柳洗净了茶盏，预备退下，独留萧策安静思。

东北角烛火明灭间映出一个高大身影，漆黑的影子打在光洁的砖面上，无端有些沉重。

杨柳不在意他沉不沉重，“陛下，如今的我于您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您完全可以重新择定皇後人选。”

萧策安示意杨柳到他身边，无视杨柳的警惕，只一指窗外皓月，“孤光一泻千里，何也？”

杨柳瞥了一眼:“浮云少。”

萧策安摇头:“朕少时曾看过一本奇书，书上说，日月光辉无所不至丶无所缺失，只是人间风霜雨雪，阻了光华流照人间的路途。”

杨柳牵唇，嘲讽道:“陛下如此青睐，不如养只小雀，取名伏波，也全您一番心意。”

萧策安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闭眸道:“你走吧。”

没有御令，宫门又已经落钥，出不得宫门。深深宫墙，又是一人的地盘，不消片刻，各处宫殿丶直房都拒绝杨柳入内，连冷宫门口都多了几个值守的侍卫。

杨柳转了一圈，就晓得萧策安这次是真的恼了她，遂至御花园中寻一僻静处，只等明日天亮。

银湖上，一叶扁舟在水波中浮动，斜插几株清渠的荷，无人看守。杨柳踏上去，解了船绳，信舟漂泊。

月明星稀，杨柳仰面看了一会儿，只觉微光刺目，不久便睡去。

萧策安泛舟在侧，凝视良久，在两船相近时踏上船尾，接过元宝递来的薄被，弯腰要给杨柳盖上。

倾身时，一只白底乌皮靴踩在他肩上，阻了他的去路。

杨柳依旧枕臂而眠，并未睁眼，只道:“下去。”

萧策安握住那脚踝，慢慢往下放。

杨柳一通乱踹，奈何他气力过人，任杨柳如何用力，也未被动摇。

她霍然起身，惊得船身轻晃，双眸倒是平静。

萧策安这时候却稳住了船:“你不会凫水，船晃起来要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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