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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可是经历过比你更多的生死关头，你现在就受不了了？那你如果按照为师我的路走一遍，呵，估计一天都坚持不下来，早就崩溃自杀了。”

“不仅我，任清芝也好，姬重潇也好，甚至邵鸿雪，他们有今天，你以为是温室里养出来的？”

“等等……这，师尊，这种事情，你也经历过！？”

凌沉原本有些呆滞的俊脸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他急切又震惊地看着顾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疼却毫不在意。

这次却不是因为自怨自艾，是因为眼前轻描淡写诉说过去的人的心疼。

顾北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部分说出来也没什麽关系，于是淡淡道：“体验真实的死亡，然後立刻复活，无休止的战斗，日夜不停，持续上一个月，半年，一年……”

“手臂断了会坠在那里晃来晃去，很碍事，斩下手臂继续战斗。双腿被废，下半身失去知觉，但手还能握住剑，还可以把剑刺入敌人的头颅。”

“很多伤口来不及处理，用火烧一下然後浇点酒消消毒，啧，那酒肉香，我都饿了。”

“可惜没时间吃东西。”

“有时候饿极了，用剑斩开敌人的喉咙之後，会去喝血。”

顾北摸摸下巴，露出个嫌弃的表情：“嗯……味道很糟糕。”

他仰着脸把杯中的酒饮尽，小巧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像是要忘记记忆中腥臭的鲜血的口感。

酒杯放到桌上，顾北垂眸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柔软的唇瓣上沾了些许酒液，双唇更加红润旖旎。

“其实也没太多好说的，死战而已。你可以不信，不过这是真的。”

“……”

凌沉震撼地看着顾北，他从没想过，或者说他从没去想，原来……顾北也经历过这些。

不，不仅仅是“也”，他的师尊，分明经历的比他更多，更狠，更残酷！

凌沉有那麽一瞬间的心痛，但是这种感觉却又让他觉得荒谬，因为顾北的表现非常随意，就好像只是在说昨天吃了什麽，他完全不在乎那些在平常人眼里堪称痛苦绝望的经历，那不是故作无所谓，而是彻彻底底的真的不在乎。

顾北的淡然，反倒衬得他这个心绪大起大落的徒儿，像个傻子一样。

这种心性……

令人震撼的强大！

凌沉如今才有些理解了，顾北举世无双的实力背後到底是什麽在支撑着，他的师尊有今天的成就，理所当然！

“现实里不想死，当然幻境里要拼命。”

顾北又抿了一口酒，他很久没有和人一起坐着喝酒了，独酌很自在，但是共饮别有一番滋味，虽然凌沉是个很不怎麽样的徒弟，但是能喝就行吧。

“很公平，很正常，这其实是师门的福利。”

他放下酒杯，瞥了凌沉一眼，虽然那目光一如既往没什麽波澜，但凌沉感觉到了其中的蔑视。

对于软弱无能的他，软弱无能的一切普通人，甚至足够坚定的任清芝丶姬重潇等人，顾北都有资格蔑视。

论起求道之心，没人比他坚定。

凌沉心中千头万绪，复杂莫测，但是最初那种隐蔽的哀怨，那种顾影自怜的恼恨，却已经消散了大半。

虽然确实有一些东西永远的改变了，但是……他也因此，能够更加理解他的师尊。

强大的丶似乎永远站在九天之上俯视一切丶漠视一切的师尊。

之所以能站在高处，是因为曾经多麽艰苦地攀登了上去。

他心中泛起酸涩，眼中又聚集起了泪意，强忍着不要在顾北面前又丢脸的哭出来。

那种委屈和懊恼比之前更甚，更汹涌，却不仅仅为了自己。

现在已经很好了，相比以前，毕竟以前顾北直接无视他们，就跟这帮人都在他眼里不是个人，是块路边的石头。

现在，他们这帮人似乎勉强算做人了，够资格被蔑视而不是直接无视了，简直是巨大的进步。

如果想要被师尊正眼相看，那就不能哀怨，只能继续努力，变得强大！

变得足够和师尊并肩的强大！

【特殊任务：获得凌沉的爱意，进度100100，已完成。】

没想到凌沉竟然这时候把爱意值涨上去了，顾北有些新奇地打量一下神色恢复了以往的光彩的英俊徒弟，把酒杯砰地放到桌上。

小脸因为饮酒泛起淡淡的绯红，顾北的语气却冰冷如初。

“你，如果被师门福利打败的话，出去别说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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