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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既视感更强烈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瓶没开封的水,为了装千奇百怪的东西,管理局制服口袋被设计得非常大,于息递给两人,“中午好,叫我于息就行,我不过是帮忙看顾下房子。”
“可以称呼我季序,希望刚才的突然来访没有吓到你。”
于息摇头,他貌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我们以前见过?”
说实话,季序这个名字就仿佛是某种幽默诙谐的假名,他身高184左右,体型偏瘦,长相绝对称得上赏心悦目,存在感却非常低,似乎随时将要融进影子里,无处不在又让人习以为常。
这样的人,他遇见了绝对会留下印象。
于息不愿意把人往可能是曾经一扫而过的嫌疑人身上带,更何况季序给人的感觉十分平和,他见过的面对警员还临危不乱的罪人往往沾染过于阴冷的气息。并非犯人不懂僞装,当一个人类跨出道德划下的分界线,思考方式也将偏离常人。
举个例子,同样面对路上的警员拦车,正常人的想的是车牌出了问题或者即将被征用,不正常的人会下意识飘向身後担心遭到两面夹击。
季序直白地讲:“有过一面之缘。”
他坦率的话赢得于息一丝好感,于是主动询问:“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吗?我听你们刚才是讨论凶手的侧写?”
“没错。”季序说,他似乎不怕在一个管理局警员面前侃侃而谈,强大的自信和态度的随意构建出这人极具魅力的气势,难怪聂庄信任他。“你知道的,房间无人打扫,争斗和血液溅射痕迹还在,而凶手的使力方式很容易让专业人士看出是左手。”
“跟局里讨论的差不多。”于息下了判断。
季序:“但因本人的特殊情况,我发现他右手同样灵巧。”
“你是左利手?”
“不,我都擅长。”季序轻巧带过这个话题,他想了想,提了个证据,“聂庄是左肺受伤,当两人纠缠在一起争斗,凶手顺手抄起餐刀的第一反应骗不了人,他用右手捅下最顺手的位置。”
于息:“实不相瞒,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但你不知道,其他尸体——”他倏地收声,整理语言,向沉默不语的聂庄道歉,“抱歉,这麽称呼你的家人。”
斟酌许久的措辞,于息发现无论怎麽说都会刺伤人,干脆含糊略过指示代词,“……总之,许多严重的伤都在右边,致命伤的刺入角度也是如此,凶手与被害者镜像相对,只有左手才能留下这种痕迹,而一般人的左手不常使用其实很难刺进人体里。”
杀人可不是切豆腐,庖丁解牛还知道找缝隙好上手呢,普通人不下狠心,刀片很容易卡到骨头里,假如凶手故意换成不常使用的左手,那验尸结果不该是这样。
季序没有多说什麽,“或许吧。”他话锋一转,看向聂庄,“我还没吃饭,现场看完了,陪我去吃顿午饭吧。”
聂庄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点头,于息应景地提出离开。剩下的两人走在路上,季序早有准备似的路过一家又一家餐厅,偶尔停在外面观摩数分钟,接着离开绕路回到开头的第一家,领着聂庄进去问:“有隔间吗?”
服务员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上楼。”
季序触景生情地想起第一场模拟器里,他只有一张存款一百元的银行卡,买杯咖啡消耗了半数身价,不仅感慨万分,随意地对服务员搭话,“你们这里有咖啡吗,随便上一款就行。”
服务员露出为难:“抱歉,我们营业范围不包括饮品制售,罐装咖啡可以吗?这附近都是居民区,几乎没什麽顾客在回家休息的时候买这个。”
“你们岂不是要营业到很晚。”
他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出疑问句,服务员没听出来,笑着说:“不会,我们十点左右就下班了,大家也要回家吃饭休息。”
到了包厢隔间,季序随便点了几道菜品,服务员离开,聂庄一路看下来误以为季序是真的饿了,却不曾想他冷不丁开口说:“凶手应该是个厨师。”
他谨慎地保留了应该两个字。
聂庄没听出来,他视线爆出浓浓的仇恨,整个人似乎活了过来,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追问:“为什麽?他就在这儿工作?他是谁?”
三个问题依次递进到了快冒出杀意的地步,季序毫不怀疑他点头的当晚,这里就要发生另一场命案。
他说:“与这家餐馆无关。”
季序知道聂庄没心情整理思绪,他在情绪爆发的边缘,岌岌可危,便擡手给他倒了杯柠檬水,推过去,“冷静点,我不希望看见在我讲话时被你多次打断的场景,情绪应该是给你勇气的利刃,而不是操纵你的悬线。”
对上季序镜片後漆黑幽深的眼睛,聂庄犹如被一盆冷水淋头泼下,冷静下来。
他舔了舔嘴唇,用双手环住水杯,不喝也不拒绝,就这麽将免费赠送的柠檬水当做维持平静的锚点,听季序缓缓讲述发现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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