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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46恶心
陆枫杰猜的不错,即便到了一周以後,晏羽也没有完全消气。
喝了酒变得有点微醺的托辞他是根本不相信的,两人共享小半瓶香槟酒,连他都毫无反应,根本不可能灌醉陆枫杰。
周三和周五的冲浪课也不给请假,道貌岸然地说什麽督促,又以不去上课就要追到家里相威胁,还宁大学子呢,真是土匪流氓的作风。大腿後侧从周二醒来就开始酸软疼痛,又因之後反复运动至今都没有完全缓解。他弯腰往包里放衣物,动作牵扯到肌肉,他“嘶”地倒吸口冷气,又在心里暗骂陆枫杰。
身後房门被打开,李石祺走进来,看到床铺上摊放着的衣物:“在收拾东西?”
“嗯。我多带了几天的衣服,万一要多住些时候,我也不用再回来一趟。”
“不用了。”
“嗯?”
“你不用和我去了。”
晏羽的动作顿了顿,将手里的毛巾放回床上:“我不去了吗?”
“爸爸叫我过去,大概是为了他们家里的事。”李石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万一有什麽事情或者场合,你跟我在一块不方便,我还是自己去吧。”
晏羽知道,在那段沉默里他隐去了许多细节,关乎记忆丶经历丶希望丶恐惧。关于家里或者生意上的事情,李石祺向来不会对他多说,往往等到他得知时早就已经尘埃落定,比如前几年李石祺因为对待生意的意见分歧而与家里彻底决裂,据说大概还受到了李言铭的暗中挑拨,而在此以前李言铭一直扮演出尊敬兄长的假象。
这些事情都并非从李石祺的口中讲出,而是来自李言清的“无意”透露。李石祺只会在一切结束时告知他一个最终结果。彼时不仅是事态没有转圜的馀地,就连情绪也已经消化得干净。他不会言说,他只能够凭空猜测。前不久他发现自己其实不懂李石祺,可能也该归罪于这些沉默。
不过他也不打算细加询问。
至少可以确定这次回去与生死并不直接相关,他还是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好,那你自己回吧。”虽然李石祺没有说明,但是就是否需要自己陪同一事反复变卦来看,他知道他一定是紧张的。“不论你们之间有什麽事情……不要吵架。你的身体最重要。”
“我知道。”李石祺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问,“有点晚了,你今天还去宁城吗?”
已经下午两点出头,晏羽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下周再去吧。”谨记每周回去的借口,于是补充,“之前因为想着这周一要陪你去容市,所以已经和医生说过这周先不去检查了。”
“不过下周好像有台风。”
“是吗?应该就是下阵雨,不影响吧,宁城的台风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也是,不比南方。”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再过一会我就准备出发,不出意外还是明天回来,要是有变化我再和你讲。”
“好。”
“许戈和司机跟我走,管家就留在这,你有什麽事情吩咐他。”
“我知道的,你照顾好身体,不用担心我。”
李石祺伸手搭住他的肩膀,俯下身来亲吻了他。晏羽不动声色地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吻,可是李石祺的动作并未就此停止,抚过脸颊,略显干燥的嘴唇摩挲着他左侧的颈部。他一瞬间呼吸凝滞,动用了莫大的意志才叫自己不要躲避。肌肤由于粗砺的摩擦泛起可怖的针扎一般的痒与痛,他忍耐着久违而强烈的不适感,回过神时感觉整个左半边身体都变得麻木。
他几乎忘记了呼吸,一同忘记了思考。他知道如果李石祺继续下去,自己大概会不受控地推开他。好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李先生。”管家隔着房门小心地说,“您的手机落在楼下,有一个来自容市的通话。”
李石祺停下了,最後轻吻了一下他,转过身去开门。晏羽如获大赦,控制住呼吸扶着床沿坐下。胃部一下下地抽动,涌起阵阵恶心。李石祺走到北面的次卧去通电话,大概是想要避开他独自沟通。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晏羽放下心,弯腰急促呼吸起来。这种不适分明只在最初相处时才有过,後来都已经习惯,不会这麽反感的,怎麽今天又成了这样?他按住心脏,混混沌沌地想。奇怪,不该是这样的,他喃喃,怎麽可以是这样?
李石祺的电话快讲完了,晏羽听见他的声音逐渐接近,匆匆平复住呼吸,状似认真地将自己的衣服从方才打包好的行李包里拿出来。
这回李石祺没有进房门,站在门口告诉他:“爸爸打电话,说今晚提前结束工作和我一起吃晚餐,我要走了。”
“我去送你。”
许戈和司机已经在客厅里等候,晏羽与他们寒暄几句,他们便向容市出发。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他与管家两个人,以及属于李石祺的愈创木的香气。晏羽走进舞室,将窗户全部打开,闻到海风才终于完全放松,手指无意识地颤抖,还带着点惊魂未定的後怕。
他在落地窗边静静地坐了很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时间,还未解锁却看见有好几条未读消息。他隐隐想起了什麽,忽感不妙,解锁後跳出的消息内容证实了他的想法。
小羽毛,今晚去看电影,我有两张票。
五点在你公寓楼下见。
不要找借口,全部驳回。
怎麽没见你车啊?
1h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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