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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天（第2页）

眼泪是最好的生长剂。玫瑰绕着他的身体成长，最後深深地抓住了他的心脏里，沈祁靠过来，神圣的吻从眼睫一路落下锁骨。

时楚生的眸子里溢满着破碎的光，他贪恋地摩挲着沈祁的鬓发，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的夏天。冷清的便利店里只坐着两个人，时楚生坐在柜台边，出神地盯着那碗凉透的关东煮。

他拍了拍他的背，整个人有些虚脱：“你总算回来了，阿祁。”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沈祁抱着时楚生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青年整个人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时楚生将被子拉过头顶，声音有些哑：“Eden，你的英文名是这样叫的吗？”

沈祁靠在他旁边，拉上灯。整个房间里沉入一片黑甜，只馀下外面的雪静静地下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祁支着胳膊靠了过来：“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英文很好听？”

“尤其是刚刚。”沈祁坏笑着补充道。

时楚生自然知道他说的“刚刚”是什麽意思：“……别闹了，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他翻过身来，和沈祁面对面躺着。

洁白的被子像一层薄薄的雪，他们之间的距离像一条静谧的河。这次他们挨得极近，近到沈祁一擡眼就能在黑暗里识辨他的呼吸与温度。

十九岁的往事隔着一条六年的河向他呼啸而来，最後竟然奇异地在这里得到了圆满。

“是真的。”沈祁向着他的月光靠了靠。只是他刚刚一动，那边的青年就抓过了他的肩膀，力气很大，仿佛是在怕失去什麽东西。

“能告诉我是什麽含义吗？”时楚生的声音很低。他声线温和沉缓，带出的水汽扑打在沈祁的耳廓上，沈祁靠了靠趴在他的胸膛边：“是春天的意思。”

伊甸园。春天。

“我在你的伊甸园里重生……”沈祁竖起两根手指，小人一样绕着被面上走了两圈，“你救了我很多次。”

沈祁的小人擡起“脚”，走到了时楚生的手臂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皮肤。他却没再说话，只是注视着时楚生，目光专注。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

过了很久，久到时楚生都要认为沈祁睡过去的时候，沈祁突然在一旁幽幽地开口了：“你在这六年里过得怎麽样呢？”

“你都把我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了，”沈祁眨了眨眼睛，眸子里闪烁着探究的光，“可是我不知道你过得怎麽样啊。”

时楚生一顿。窗外的雪窸窸窣窣落下来，沈祁的呼吸声离得很近，滚烫的热浪撩拨着他的耳廓。过了一会儿，他沉吟着开了口：“过得很平淡。”

他的生活一向无聊枯燥。无非是从原本那个旧酒吧搬出去，然後买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自学了会计知识去考了个证，之後一直在公司里摆烂划水。他的生活死水一般寂静，直到最後遇到了名叫沈祁的滔天巨浪。

但面对沈祁时，他的话又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

“那片旧街区拆迁的时候，我既高兴又难过，”时楚生靠在枕头上，“高兴的是突然多了一大笔钱可以供我养老，至于难过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他忙了十几年，忙着还贷款，忙着经营酒吧，忙着照顾沈祁。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放松，时楚生开始摆烂养老，终于不用为流逝的时间感到羞愧。

时楚生凝视着不远处的一团黑暗：“至于学会计，那是我上学时期想学的东西。只不过我考证之後，却发现得到的东西最後反倒失去了意思。”

高考的事情一度成为他的梦魇。即使不过是一件轻飘飘的往事，讲起来时还会感到有些迟钝的痛，但他把年少时一直追求的东西真正抓在手心上时，反倒没有以前那麽期待了。

时楚生看向沈祁：“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我感觉我对任何事情都恹恹的，根本提不起劲来，”他顿了顿，最後还是犹豫着把他认为幼稚的话说了出来，“到我人老珠黄的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一千八百二十五天，他终于等来了他的春天。没有人会拒绝春天，就像是沈祁拒绝不了时楚生。

他抓住时楚生的手，力气大到惊人，像是怕躺在他身边的青年随风飘走。

“你老了我必须比你更老；假如你有一天不在了，那我跟着你一起去死，”沈祁声线略微颤抖着，压抑着一线几乎看不清的疯狂，“假如你独活，我会以厉鬼的身份回来缠着你，时楚生。”

一夜的闹腾，时楚生根本跟不上沈祁的体力，和他聊了几句後便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旁边的位置冷冰冰的，早已失去了那人身上的温度。

时楚生动了动胳膊，有些酸麻。温暖明亮的阳光从薄薄的纱帘处照进房间，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下午一点整。

他又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作者有话说】

鬼祁：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小时：谁的弟弟，闲鱼上挂了，微瑕，可小刀

（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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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可能还要更新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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