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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永远的奥古斯都21（第4页）

从前，凯撒的反对者小加图担任塞浦路斯行省总督。布鲁图斯在舅舅加图手下担任过财务官，随後才正式步入政坛。

“他真的犯下了搜刮罪？”奴隶们汇报完毕，李希努斯看起来有些惊讶。

“没搜刮过行省才奇怪呢，罗马有几个官员上任之後，没有过剥削行省的民衆？”利维娅抓起一块硬邦邦的面包，用勺子将其碾成碎块，“这不重要，这根本不重要。”

“而且这场官司......行省人多半会败诉，布鲁图斯大概率不会输。”

一边说，她一边将面包块放进热牛奶里搅拌了两下。

“这样的官司一般要进行多长时间？我不太清楚。”李希努斯小心翼翼问道。

“被告有七天时间准备，按照法律流程的走话，整个官司大概至少需要十天吧。”女孩和面包碎杠上了，将碗里的食物搅拌成浆糊。

“留给我的时间可没有这麽多——凯旋式还有六天结束，我和盖乌斯的监护人人选应该会在仪式结束之後的那一日出来。”她有些烦躁，似乎将可怜的面包当成了提比略，用勺底狠命碾压。

“提比略只是想拖时间。而且，他们不允许我再推出一个新的人选！”利维娅冷笑，“这样一来，那家夥肯定会成为财産监护人。”

“等他控制了德鲁苏斯的经济命脉和人脉，我和弟弟这辈子别想着摆脱他了！”她捣碎了面包，目光冰寒。

“先放过面包吧，您别着急，一定会想出解决办法的。”李希努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裁判官不允许我提出新的人选，可我偏偏想要和他们对着干。”她放下银勺，顺手拿起桌上的信件，展开又读了一遍。

“您是想......花钱贿赂这些官员？”男人试探道。

“当然不是，我要是这样做，有没有效果，还不知道呢，”利维娅灵光乍现，拿来一卷莎草纸，举起芦管笔，“而且，他们有什麽理由为了一个丧父的十三岁孩子，去得罪凯撒的亲信提比略？”

“我可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元老院的这些官员身上。到时候，倘若金子送了出去，目的却没达到，我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找提比略拼命。”她眼中凝结起寒冰。

“我想直接跟凯撒提出诉求，”女孩语气坚定，“凯撒手握重兵，那些裁判官应该不敢驳回凯撒推荐的人选吧？”

她用笔尖蘸了些许墨水，先仔细打了遍草稿，再逐词逐句誊抄在另一卷莎草纸上，再三检查了语法，这才签名盖章。

“您新提出的人选是谁？”李希努斯问道。

“西塞罗。”利维娅朝他展示了图莉亚的信。

“他不是反对凯撒吗？”男人有些疑惑。

“凯撒一直想赢得西塞罗的认可。西塞罗最近缺钱，而我除了钱，什麽都缺。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她终于端起碗，吃掉了面包牛奶糊。

“如果单单是讨好西塞罗这一个缘由，并不足以说动凯撒。而且，关于德鲁苏斯儿女监护人的安排，本就是件私事，凯撒可能也不便插手，”女孩的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有些小事，一旦涉及到政治上的考量，便不会那麽简单了。”

“为什麽这麽说？”男人很好奇。

“数十年前，马略在掌权後屠杀了反对者，苏拉也曾在罗马城进行过血腥的大清洗。可凯撒为什麽不报复那些曾经反对他的贵族与庞培馀党？他为什麽宽恕了叛徒，仍让他们担任高级职务？”

“这也许是一种仁慈？为了赚取好名声？”李希努斯猜测道。

“这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也许，他掌权後，认为罗马需要和平与稳定，而不是党派争斗......共和派与凯撒党人需要联合在一起。”利维娅放低了声音，自言自语起来。

“不过呢，如果换做是我，肯定做不到这样宽容。凯撒拥有非同一般的自信。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仁慈。”她话音一转，自嘲道。

李希努斯努力梳理着政治关系，他内心虽对政局仍有些疑问，不过这不要紧，只要利维娅心中清明就行。

“可是，您为什麽不一开始就提名西塞罗？这样做可以省很多事。”男人忍不住询问利维娅。

“西塞罗跟我有什麽关系？跟我父亲又有什麽关系？布鲁图斯至少还是我的亲戚。至于西塞罗，他一介白身，凭借才华成为德高望重的‘祖国之父’，现在却处于失去权力的困境。你觉得，要是我第一次提名他当监护人，裁判官会同意吗？”

“不会同意。”李希努斯思量一番，摇头说道。

利维娅将刚刚写好的信交给信童，命对方送进凯撒府里。

其实，她选择西塞罗当监护人，一部分原因来自西塞罗的女儿图莉娅。她对图莉娅很有好感。能教育出这样的女儿，西塞罗应该不至于像提比略那样糟糕。

利维娅安心了一阵子，随即又有些忐忑——说实话，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通过凯撒内战後的行为，推测出他可能的心理。

这就好比向天空抛出一枚钱币，她猜不透凯撒的态度，就像猜不出落下後朝上的是正面还是反面一样。

女孩继续窝在座位上，抱着德鲁苏斯留下的文件，逐一阅读。

到了晚上，利维娅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她不幸失眠了。

信童声称，信早就送到了凯撒府中。这都一个晚上过去了，怎麽还是毫无音讯？

凯旋式也就白天事多，到了晚上，凯撒难道不拆信件吗？又或者他拆开一读，觉得这根本就是十三岁小孩瞎胡闹，不肯理会？

凯撒是她最後的希望了，要是这条路走不通，自己就只能受制于提比略了。

她梳妆盒里还收着几天前的毒草阿特洛波斯。需不需要想个办法给提比略下毒？或者在无花果表面涂一层毒药，骗他吃下去。

不行，这条路必须要走通！

利维娅猛然坐起，从床上爬了起来。

至少，必须要让凯撒知道自己的诉求！倘若不是盖乌斯，凯撒早就被德鲁苏斯毒死了，这件事也必须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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