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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永远的奥古斯都139（第2页）

小凯撒回到尤利乌斯宅邸，却没有见到妻子的身影。因为这场审判没有满足利维娅的期待，她不打算给丈夫好脸色，而是计划回家小住一段时间。

为了防止小图连尼乌斯派人报复，利维娅也安排图连尼娅暂住德鲁苏斯宅邸。

得知审判的结果，图连尼娅虽然失望，却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为了避免这段沮丧的日子过于难熬，她请求利维娅允许自己阅读德鲁苏斯家族的藏书。

“我从这场审判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利维娅以戏谑的语气向图连尼娅说道，“想让男人站出来为女人伸张正义，简直是在做白日梦。”

图连尼娅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四日後的中午，屋大维娅光顾德鲁苏斯宅邸，请利维娅回家一趟。

“有客人等着你，”她告诉利维娅，“你应该见过她们。”

回到尤利乌斯宅邸，利维娅接待了以霍滕西亚为首的十馀名贵妇。

她们突兀来访，都是因为一项新的法令。

三巨头的委员会勒令罗马最富有的一千四百名妇女估算出她们财産的价值，交出前所未闻比例的巨额税款，作为对军队的资助。此法令对试图隐瞒财富或虚报财産总值的人严惩不贷。凡告密检举者，无论是否为自由人，皆可以获得奖励。

霍滕西亚曾是利维娅婚礼上的“引路人”。丈夫死後，她未曾改嫁，而是带着丰厚的财産，守了数十年寡。

霍滕西亚坐在利维娅对面，叹息道:“今日清晨，我的表妹带着九位朋友求见富尔维亚，谁料富尔维亚粗暴无礼，直接将她们逐出门外。”

一位名为科涅利娅的中年妇人补充道：“不过，富尔维亚的女儿心肠很好，她代替她母亲替我们道歉，向我们表示怜悯，甚至将我们引见给了安东尼的母亲尤利亚。”

另一位名叫阿布提亚的青年女子愁眉不展：“三人委员会随意制定法律，剥夺我们这些无辜女子的财産。而我们手无寸铁，也无处发声。所以，我们只能向三位执政长官的眷属陈情困境，恳求帮助。”

利维娅了然：“所以，你们是希望我去向凯撒说情，希望他在得知你们的困境後，能够划去你们的名字，为你们免去这一笔沉重的税款？”

“这确实是我们的最初目的。”科涅利娅没有否认。

她话音一转：“可後来我们发现，就算一千四百名妇女中的几十人免去了这笔税款，又能如何呢？今後的每一场战争，任何人都可以将这条法令作为先例参考，名正言顺地向女人征收巨额款项。”

阿布提亚赞同道：“只要有第一次的迁就妥协，那麽接下来的无数次，我们永远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只有犯罪的人才需要缴纳罚金！除了公敌，其他的男性公民不需要交出任何钱财。我们这些罗马女人从未反对过三位执政长官，也从未犯过什麽罪行，为何需要献出如此之多的财産？”

霍滕西亚忧心忡忡:“如此一来，家父们更不愿意将部分家産传给女儿了——反正战争迫近之时，女人们的财富都要上交国家，用来供养军队，还不如把所有家産全留给儿子。”

科涅利娅语气坚决，眸光如炬：“零星的抗议不足以传到三位执政长官的耳朵里，但我们一共有一千四百名同病相怜的妇女。如果一千四百个女人能一齐站出来，向他们示威，他们总能听到我们的呼声，无法继续装聋作哑。”

霍滕西亚向利维娅和屋大维娅坦言:“我们知道，作为三位执政长官的亲属，你们无须缴纳这笔繁重的税款。尽管如此，我们深切地期望你们能够站出来，为我们的抗议行动提供支持。”

阿布提亚神色黯然：“我们没有资格向你们要求什麽......两位夫人啊，你们哪怕是在三位执政长官命令士兵挥下刀剑时，为我们美言几句，让刀剑砍得利索些，我们都会非常感激。”

听到此处，屋大维娅不禁动容。这道无理的法令让她想到自己与马塞卢斯的那一纸婚约。公文与法令是权力的遮羞布，男人们一向擅长利用它们强迫弱者就范。她这一辈子，从未真正反抗过什麽。即便是与丈夫发生争吵，她最後也会顺从于义务，冷漠地为他生育子嗣。

如今，有一个反抗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感到胸腔内的血液滚烫如岩浆，随着心脏的震颤，奔腾于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她不禁幻想，如果三位执政长官发现自己的亲眷正在公衆场合反对他们，他们会惊怒到何等地步！

屋大维娅侧头打量利维娅，希望了解她的态度，更渴望在她的脸上看到与自己相同的反叛神情。

此时此刻，利维娅难以描述内心的欣喜。她突然有些懊悔，因为在过往的时光里，她鲜少和其他女人深入交流。其实，她们中的很多人都像她一样，内心积压着无尽的怒火，就像临近喷发的火山，一直等待着有一刻，能向无视自己的人发出撕裂云层的怒吼。

她发觉屋大维娅的目光，对她展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顺势向她眨了两下眼睛。屋大维娅，如果你知道我密谋杀掉了多少男人，你一定会吓一跳的。

“霍滕西亚，如果你们准备撰写演讲稿，我愿意协助你们构思内容。”利维娅心潮澎湃，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唯有在与女人们相处时，她才能摘下所有的僞装。其馀时刻，无论是与丈夫相处，还是和元老丶士兵们交谈，她都得戴上掩饰自我的“面具”。

“或许，我能和你们一起拜访其他人，努力拉拢更多的加入者？一千四百可不是个小数目。”屋大维娅问衆人。

“能得到你们两位的帮助，是我们的荣幸。”霍滕西亚等人向她们表达了由衷的感激。

“不，能帮助到你们，是我们的荣幸。”利维娅带着微笑回应道。

“你们是否考虑过，在这里商议如此重要的事务，略微有些冒险？我弟弟总会回家的，他可是执政长官之一。”屋大维娅蹙眉，表达了内心的担忧。

“我们去霍滕西亚的宅子议事。”

“我把图连尼娅也一起带过去，她的遭遇或许能为我们的演讲提供一些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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