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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永远的奥古斯都141（第2页）

富尔维亚眉头紧蹙，问道：“你到底想干什麽？”

“为何您拥有滔天的财富，却依旧没有投票权，无法担任公职，不能踏入元老院，与男人平起平坐呢？难道，您不曾渴望过与男人并肩为政麽？”利维娅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有些许激动。

“你想怂恿我为女人们出头，向我的丈夫索要权力？”富尔维亚的眼神深邃，似乎想透过利维娅的外表看穿她内心的企图。

利维娅反问道：“既然我们的丈夫能颁布法令，为何不能给自己的妻子一些优待？”

富尔维亚忍不住发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荒唐丶最自不量力的笑话！自罗马建城以来，从未有过女人掌政的先例。你这样做，无异于怂恿我违逆祖先定下的传统，挑战神明为男女界定的天职。”

利维娅的反驳有理有据：“女人们从未有机会踏上‘荣誉之路’，为何要缴纳罚金？你也知道，我们的丈夫需要金银维持军队的效忠。既然能为军队提供资助，女人为何无权索求应得的权益？如果缴税成为女人的义务，那争取参政权利便是我们的正当诉求。我知道，让女人普遍参政，不太可能。但如果连你我二人作为地位最高的女人都没有这个机会，那我们的存在，岂不是过于悲哀？”

“真是痴心妄想！”富尔维亚摇头冷笑，“年轻人果然冲动，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你我二人，应该成为罗马妇女的代言者与庇护者，保护那些与图连尼娅命运相仿的女子，在元老院中拥有发言的权力。”利维娅表现出毫不动摇的坚定。

富尔维亚静静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这一刻，时间宛如面团，不断被沉默拉长。

过了许久，富尔维亚终于开口说道：“表面上看，你的理由确实冠冕堂皇。但事实上，我看到了你的真实动机。你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不满足于成为最有权势的贵妇，而是渴望赢得元老院的席位。若是你或你丈夫单独提出这个建议，我丈夫毫无疑问会予以否决。但如果你能诱我同行，我的丈夫就不会公然站在对立面了。”

“没错，我的确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利维娅并不否认自己的野心。若男人将野心视为立功建业的壮志，女人又何须将心中的抱负视作可耻之事。

“第一，我讨厌被人利用。第二，我不打算趟元老院的浑水，”富尔维亚眼神犀利，审视着面前的年轻女人，“所以，我拒绝与你合作。”

利维娅倒也没有表现出失望：“那麽，我已经说完我想说的，是时候道别了。很抱歉，这麽晚还来打扰您。”

说完，她走向门口。在即将离开之际，她回过头，目光在富尔维亚身上停留了片刻。

富尔维亚低头望着手中的莎草纸卷，似乎沉浸在另外一个遥远的世界。

今天，元老院再次召开了会议。

贵妇们不惜花费巨资，雇佣了衆多无业贫民，让他们聚集在罗马的广场上，壮大示威的场面。

利维娅给科涅利乌斯传递消息，让他派出几队马尔斯军团的士兵前往广场。士兵们以维持秩序为名肃立在广场周围，实际目的是保护那些向三巨头抗议的妇女，确保她们不会在示威中受到突发的伤害。

今天，聚集至广场的妇女高达九百多人。元老们在会堂内举行会议，而女人们就像凯旋式行列中的部队一样，在人群之间展开无数条横幅，向世人宣告她们对征税政策的坚定反对。

霍滕西亚站在集会的讲台之上，慷慨激昂，她在同伴们的支援与响应中，向民衆发表了演说。

在她脚下，是鲜血淋漓的公敌头颅。头颅堆积成一座小山，散发着骇人的腐臭气息。他们是一千四百名妇女的丈夫丶儿子丶兄弟。

面对残骸与臭气，女人们手牵着手，神态自若，完全颠覆了传统观念中女子“多愁善感”丶“易惧易悲”的软弱形象。

演讲完毕，霍滕西亚与身边的妇女们紧握双手，向民衆与诸神高喊着自己的诉求，让每个字句都回荡在广场上空。

尤利亚会堂内，安东尼正与同僚商议着如何对付收留流亡公敌的小庞培与阿菲利加总督。而小凯撒刚读完一份来自西西里的军情报告，将其递交给手下的年轻将领萨尔维蒂努斯。

“我们的敌人不止远在东方的卡西乌斯与布鲁图斯，还有占领西西里的小庞培，以及盘踞在阿菲利加的科尼菲亚西斯，”雷必达向元老们解释起严峻的形势，“小庞培给予投奔他的公敌极为丰厚的奖赏，不仅如此，营救公敌者获得的金钱是人头悬赏的两倍。”

“当务之急，是筹集军费。有了足够的资金，我们就能挨个击溃这些狡诈的对手。”

安东尼的声音挑动着所有人的心弦。

他继续问道：“这麽长时间过去了，我们还差两亿赛斯特斯，有谁能出谋划策，帮助我们集齐这笔资金？”

元老院经过一番大清洗，元老的数目从九百骤减至六百。而三巨头又陆陆续续将自己的亲信塞进元老院，令元老院恢复至八百多人。

元老们纷纷献策，积极参与讨论，和三位执政长官商讨着解决之道。

会议正激烈进行中，突如其来的喧嚣从会堂之外钻入大厅，迫使元老们暂停了讨论。

安东尼快步走出会堂大门，语气不耐，大声提问站在门口的士兵：“外面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妇女们的呐喊戛然而止。霍滕西亚带着一百位妇女，向尤利亚会堂的大门走去。

广场上的人群自然散开一条通道，为她们让出前行的路。

安东尼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霍滕西亚等人忽略自己的存在，激流般涌入尤利亚会堂。

女人们旁若无人地站在会堂中央，包围了那三张专为三人委员会准备的象牙雕椅。

元老院的官员们目瞪口呆，彼此交换着惊异的眼神。

“出去，女人！这里是神圣之地，不能被你们玷污！”一名老者高声嚷道。

“肃静，从女人腿底下爬出来的老东西！我们要求与三人委员会对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霍滕西亚横了老者一眼，态度轻蔑。

“你——”老者面红耳赤，挥舞手臂，难抑心中的气愤。

霍滕西亚不再理会他，而是带领一百名妇女转身面向三张象牙雕椅。

“尊敬的雷必达阁下，凯撒阁下，还有站在门口的安东尼阁下，”她的声音铿锵而有力，“我在此代表共和国中最富有的一千四百位女性，向三人委员会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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