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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支锋利的利箭,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扎进子珩身旁的沙滩之中。子珩抱着兰婆的尸身,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躲开了这夺命的箭羽。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以至于在旁人眼中,就好像他和兰婆从未挪动过一般,箭矢就那样突兀地插在了空荡的沙滩上。
“这?这不可能!”中年将军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自己刚刚射出的那支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紧接着,他惊恐地回头望向身后那个慵懒的蓝袍青年,刹那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废物!”蓝袍青年原本以为这场猎杀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只是随意数落了中年将军几句,便懒得再看一眼,惬意地闭目靠在椅子上,等待着真正大战的号角吹响。可没想到,这中年将军竟如此无能,那一声惊呼声惊扰了他的清梦。当他看到海滩上的少年依旧安然无恙、活灵活现,不由得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前的中年男子,口中啐道。
“小人知罪!”中年将军被蓝袍青年这一个眼神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仿佛丢了三魂七魄,在不知所措间,再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祈求原谅。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座射杀!”蓝袍青年可没耐心跟这个中年将军纠缠。他心中暗自郁闷,这般无能之辈,父亲怎么会派他来护卫自己出行。
“咔~哗~嗖~”随着一连串清脆利落的声响,搭箭、拉弓、射出,一气呵成。船上的士兵皆是藏国的精锐之师,此次京藏开战,他们作为征讨京国的先锋部队,本以为对付一个小小的渔村少年不过是小菜一碟。
一支支利箭如雨点般划破天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子珩疯狂射去。子珩轻轻抱起兰婆,手中紧紧掐着羽王金尊,一个轻巧的后移,就在羽箭落下的瞬间,鬼魅般移出了箭雨的射杀范围。
“什么?”这一次,不仅是那些箭手,就连蓝袍青年也被子珩这鬼魅般的动作惊得瞠目结舌。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上竟有人能在这如暴雨般密集的箭羽中,如此轻松自如地逃脱。
子珩将兰婆的尸身缓缓、轻轻地放在沙滩上,随后缓缓起身,回身回望。此刻,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恨意,那是被逼至绝境所化的凶光,更是痛失至亲之人后,从灵魂深处迸出来的怒火。这凶光所及之处,仿佛空气都被点燃,船上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都要在这一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好,世子大人,他冲上来了!”一个士兵被子珩的躲闪吓得脸色惨白,双腿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子珩究竟是如何躲开他们这密不透风的箭雨的。直到子珩再次如猎豹般飞移动,他才如梦初醒,急忙转身对着蓝袍青年大声报告喊道。
“挡,挡住他!”蓝袍青年心中满是诧异,子珩刚刚那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躲闪动作,让他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父亲临行前的告诫:“做事低调,远离仙师!”莫非,莫非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竟是传说中的仙师?蓝袍青年的思绪被前方士兵的呼喊声打断,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望,他急忙下意识地吩咐命令道,随后眼神慌乱地看了眼身边跪着的中年将军。将军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将蓝袍青年紧紧护在了身后。
此时的子珩,手握羽王金尊,身形一闪,便如同一道流光般冲到了湖边。他的度快到极致,以至于湖水在他脚下,竟如同行走在平地一般,除了泛起一丝细微的波澜,竟没有留下一点可供追寻的痕迹。
一支支箭依旧如飞蝗般不停地向子珩射来,但由于他的度实在太快,那些箭矢射中除了他一闪而过的残影,便是湖面那平静如镜的湖水,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此时船上的弓手们早已乱了方寸,他们一次次全神贯注地射击,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耻辱性失败。对手在他们的箭雨中竟然如此游刃有余,这对他们这些自诩为精锐的职业军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刻下了深深的挫败感。但他们身为军人,深知军纪如山,尽管明知面前之人神通不凡,无论自己怎么瞄准射击都难以射中,可碍于军令,他们又不得不对着湖面乱射一通。
“竟然真的是仙师!”看着子珩那令人匪夷所思的躲闪度和身法,蓝袍青年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心中充满了惊骇,恐惧也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子珩如入无人之境,左突右进,身形一闪,便踏上了舰。船上的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毕竟他们刚刚才亲眼见识到了子珩的神通广大。虽然他们心里明知自己绝非对手,脑海中也有那么一丝想要逃跑的念头在作祟,但身为军人,他们的职责和纪律让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砍杀。而此刻,他们这么做并非为了所谓的荣誉,而仅仅是为了在这绝境中,为自己争取一丝活命的机会,这是他们在生死边缘无奈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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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卫兵挥舞着一把腰刀,朝着子珩狠狠砍来。初冬的冷风裹挟着刀锋的寒意,从子珩的左侧呼啸而过。子珩只是微微侧身,便如同风中柳絮般轻巧地躲开了那快如闪电的刀口。
这把腰刀,仿佛打开了船上血腥杀戮的魔盒。子珩修仙以来,除了成功击杀过药童以外,便再没有过任何一次击杀的经历。对于此时的他而言,杀戮究竟该是怎样的场景,他心里其实还有点拿捏不准。他原本也从未向往过通过杀戮来修仙,他只想本本分分地把日子过好,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留在兰婆的渔村,过平凡日子的原因。但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往往天不遂人愿,一次次将他推向生死边缘。他不得不为了活着而拼命挣扎,因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如果你不杀了别人,别人必将杀了你。
就如同眼前这把砍来的腰刀,彻底点燃了子珩心中那压抑已久的无尽怒火。明明是这些人率先在渔村杀人取乐,如此残忍无道,却还理直气壮地叫嚣着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这究竟是什么歪理?这又到底是一个怎样黑暗无道的世道?
子珩手中的影刀,在愤怒的驱使下,如同灵动的毒蛇,上下翻飞。影刀所过之处,血光四溅,一人不留。那些曾经身经百战的精锐老兵,此刻看向子珩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凡人,而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人头与身体分离的那一刻,竟如此诡异,美到极致却又恐怖到极致,那切口处竟无一丝鲜血溢出,仿佛他们生来便不曾拥有鲜血一般!
“噗,噗噗噗噗”,眼前的子珩仿若从地狱深渊而来的杀神,周身散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手中的刀锋舞动之快,简直乎想象,骇人听闻。被他斩杀的将士们,头颅落地后,鲜血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数秒之后,才如决堤的洪水般,一起汹涌喷出。那喷溅的鲜血如注,出的声响犹如滚滚洪雷,震耳欲聋,其磅礴之势,又仿若来自虚幻梦境,却真实得让人毛骨悚然。这一幕,让身后护卫蓝袍青年的士兵们心惊胆战,恐惧瞬间如潮水般将他们彻底淹没。
不知是谁,率先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扔下手中的武器,出一声惊恐的喊叫,转身便一头扎进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紧接着,剩下的众人也全然不顾什么严苛的军规铁律,仿佛一群受惊的鸟兽,一哄而散,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拼命逃命去了。
“你们!你们这帮废物!”蓝袍男子看着身边瞬间作鸟兽散的人群,怒不可遏,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叫骂着。此刻,他的身边,就仅仅只剩下了那位中年将军,形单影只地站在原地。
“你们为何不逃?”子珩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容不迫地来到二人面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这两个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那杀意犹如实质化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仙人在上,这一切都是小人身后的这个家伙指使小人等去做的,那些无辜村民也都是他下令杀害的啊!”中年将军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身后的蓝袍青年。“他可是藏国丞相的独子,家门显赫无比,我们这些地位低微的小人物,他说什么,我们实在是不敢不听从啊!他之所以还呆在这儿,是因为早已被仙人您的仙威吓得失禁,动弹不得。而小人我啊,小人不跑,是因为小人一直就想手刃此贼!他就是个祸国殃民的无耻之徒,小人早就盼着能替天行道,除掉他了!”
中年将军在这世上摸爬滚打多年,心思极其缜密,精明过人。他瞧见子珩眼中那浓烈的杀意,心里清楚,那些溃逃的人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而自己又根本不是子珩的对手。于是,他在这千钧一之际,心生一计,决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他想着,若是能将身后的蓝袍青年杀死,再在子珩面前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摇尾乞怜的模样,兴许眼前这位仙人见了,动了恻隐之心,没准就会饶自己一命。念及此处,他猛地伸手,“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眼露凶光,毫不犹豫地便朝着身后的蓝袍青年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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