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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不用。
两招之下,他竟能空手扣住精铁长剑,指如铁钳,与长剑接触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丶与金属锐器相碰一般的尖响。
孙将军猝不及防,剑竟拔不出来。下一刻,北胡的人手以直插入他的胸膛!
铁剑“当啷”落地。
这场比试结束得异常迅速,许多人几乎都未及看清二人的动作。
而站在大殿中央的北胡人手中正握着一颗鲜活的丶搏动着的心脏。
殿中衆人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长着铁爪,能将旁人开膛破肚的怪物!
这个北胡人形容普通,人似乎也十分谦逊,并不露出胜利者的模样。只有他身後的一种北胡人鼓噪起来,齐声大喊:“塔塔!塔塔!”
显然,这“塔塔”在他们之中地位不低。
贺拔胜岳脸上露出笑意,他故作大方:“塔塔乃是我部第一勇士!今日既然要切磋,便来个痛快,大盛勇士还有愿意挑战的,尽管上来!”
这是同意大盛以车轮战对打塔塔一人了。
但很快,大盛又死了两名武将。
这二人死状同样凄惨,一旁观战者终于有受不了的,转头呕在净手的彩盂中。
皇帝的脸陷入冕旒晃动的阴影之後,看不清表情。
“大盛可是无人?!”塔塔站在大殿中央,平静问道。
皇帝转向了赵疆:“赵卿可敢下场一试?”
坐在一旁的邓瑜立即便要起身。
这一次赵疆按住了他。
“臣手臂受伤,只怕力有不逮。”他淡淡道。
贺拔胜岳在一旁笑道:“塔塔也已力战三人,与赵卿的情况也算相当。”他笑眯眯地补充道:“既然赵大人有顾虑,那我们便约定,此战只分胜负,不伤性命,可好?”
赵疆尚未说话,上方的皇帝已道:“此言有理。”
程勉抓住赵疆一只衣袖,飞快地道:“你要输!”
他是聪明人,此刻,此情,此景,他说了与皇後一样的话。
输了,只不过是受伤,只不过是丢了大盛的面子。
赢了,便要喝下那一盏皇帝捧出的酒。
两相权衡,输,才是唯一的出路。
贺拔胜岳笑意愈浓,他对塔塔十分有信心,此时高声道:“既然是两国勇士的最後一比,陛下,彩头有了,不如我们再加些赌注?”
皇帝来了兴致,问道:“不知大王子要赌什麽?”
衆人尚未反应,赵疆已勃然色变。
贺拔胜岳道:“我北胡以万顷草场,赌大盛北境五郡!”
衆臣皆惊。
却只皇帝的声音清清楚楚:“一言为定!”
“赵卿是我大盛的肱股之臣,若真有毁伤,我心痛矣!”御座上的皇帝道:“此战既然赵卿手臂不便,那便由——”
他的目光在武将中逡巡,仿佛真的在考虑出战的人选。
程勉手都在颤抖。
他抓着赵疆的袖子,“你……”话梗塞在喉中,但他强迫自己将後面几个字吐出来:“你要输!”
他感觉一股与方才阻止他挡剑的同样轻柔的力道,将他手中的布料抽走。
他看着赵疆站起来,只觉得口舌发涩,再说不出一句劝阻。
北境五郡。三千顷城池,数万万百姓。
程勉知道,赵疆不会输。
皇帝微带得意的目光向他们这个方向投过来,有一瞬间程勉甚至想跳起来破口大骂——
而赵疆迈过桌案,迎上那道得意的,兴奋的目光。
他沉声道:“臣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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