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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 163 章（第2页）

这样的气氛甚至感染了祛敌营的伤兵们，浑身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的朱四娘都撑着起身，给大家夥露了一手“庖猪”的绝活。

倒霉的赵疆因为在程勉眼前头吐血，被勒令待在大帐内。

欢庆的奴隶军士兵们只以为他们的主帅一定是有什麽要紧事要忙，纷纷往武安君身上安上各种强大又神秘的光环。

——不知道他们的主帅正毫无风度地蹲在帅帐里，闻着烤肉的香气丶听着欢跳跳的庆祝声，一天一碗稀饭，三碗苦药汤子，眼睛都熬绿了。

“真高兴啊。”赵疆慢吞吞地翻着桌上的书信。

邓瑜抱手站在一旁，“程勉说您要多歇息，少挪动。”

沈钟开城献降也有几日了，赵疆一直没有入城。

他十分客气丶十分坦诚地写了封信叫人带过沈钟，直言自己病得厉害，现在起不了身，所以要过段日子才能入城。

说的都是真话。

但沈钟一颗心上全是窟窿眼，看完信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怕。

只觉得赵疆此举是要钓出沈城内所有仍存异心之人，一举灭杀。

而他已开城献降，欲杀之罪，何患无辞？赵疆随时，有百多个理由可以将他治罪问斩。

他想活着。否则沈钟不会开城献降。若沈家军死战，奴隶军会多许多损伤。

他赌的便是武安君是否有爱兵之心。

沈钟收到了赵疆的信，便负荆条，跪在城外，口称迎武安君入城。

邓瑜来问，赵疆只让他跪着去。

“我只是出去瞧瞧。”

赵疆对邓瑜道：“从前在营中庆祝，通宵达旦，比这还要热闹。”

他年轻时爱凑这样的热闹，不拘是摔角还是跳舞，都是北境军中头一份。

——当然，也不排除军中哥哥叔叔伯伯们都让着他，给他许多宽纵。

年轻的二爷每回都是在衆人呼和叫好中尽了兴，才大汗淋漓溜溜达达地回火堆旁，他是不用守着烤羊的，王屠子得了他亲哥的吩咐，次次都给他留一整条上好的羊腿。

邓瑜也想起从前。

他与二爷年纪相仿，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许多年。

离开北境之後，好似步步都趟在刀剑丛中，再无当初的心无挂碍。

他一时心软了。撩开帘子，悄声说：“您从这看。”

外头正传来一阵欢腾喝彩声。

赵疆望去，便见他家赵琰正踩在一架“木将军”上跳舞。

跳的不伦不类，一会儿是女孩儿跳的绿腰舞，一会儿是胡人跳的胡旋舞，辗转腾挪之间十分轻巧灵活，“咚咚”的脚步踏在木架上，节奏倒是好听。

衆人喝彩，显然给了小二郎鼓舞，他跳得更起劲了。

赵疆瞧了一会，笑起来。

他吩咐邓瑜，“叫王屠子给他留半个羊腿。”

邓瑜轻声道：“夜里风凉，别叫您受了寒气。”

他将帘子放下了，端详赵疆的面容上还有几分血色，这才稍稍放心，出去嘱咐王屠子。

王屠子早留了一条火候正好的炙羊腿，见邓瑜来了，才笑问，“怎麽不见二爷？”

二爷再忙，这羊腿的面子从来都是要给的。

邓瑜只得微笑道：“二爷实在抽不出身来。”

王屠子一叹：“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像在北地时那样大夥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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