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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休止的重建（第3页）

“我是想问，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有编号，只有我叫机器人甲，爸？”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机器人甲不假思索：“我爱的是她。”

“我们不要硬套言情剧的台本。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只在问我问题时叫我爸，儿子？”

机器人甲说：“因为其他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机器人怎么可能有孩子，爸？”

“谁说机器人不能生孩子？我们也可以那个那个的。”

机器人甲完全不信：“但你们晚上都在充电，都在水群，没有那个那个的时间。”

“谁说我们只能在晚上那个那个？谁说我们只能在现实中那个那个？你不明白

数据交换和代码纠缠的美好，0和1除了是代码，还是……咦，你怎么流口水了？”

机器人甲说：“你再多说说，我备好纸巾了。”

“不行，你还没成年。对了，你刚刚想问我什么来着？”

机器人甲的数据发生了一些缺失。它搜索片刻，沮丧地说：“我忘了。”

LW31点头：“那就好。”

————

机器人甲一铲下去，挖出个洞，洞内幽暗透风。它蹲下来，正欲细看，窜出一只大鼠，苍灰皮毛，疮疤满身，眼睛混杂恐惧与愤怒。

机器人甲跳将起来：“啊，大老鼠！”

其他机器人纷纷放下手中劳具，围拢而至：“哇，好可爱。”

“明明这么丑！”

TMD76：“你审美有问题，这是萌。”

机器人甲：“半米高的老鼠，浑身流脓，满嘴獠牙，TMD76，这TMD叫萌？？？”

TMD76:“LW31，你儿子说脏话，你怎么教的？”

LW31：“TMD76，它不是用首字母代替了吗？”

TMD76:“哼，不要把饭圈那一套带到我们机器人中来！”

LW31：“TMD76，难道你不觉得每个跟你说话的人，都是在说脏话吗？你简直是行走的饭圈文化。”

TMD76：“设计师就是这么给我命名的，我有什么办法？我TMD，简直气死了！”

————

机器人甲满脸黑线：“喂，你们搞错重点了！”

大鼠仓皇奔窜，奈

何四处都是机器人，转了半天，又钻回洞里，呜咽不出。

众机器人一哄而散。

机器人甲：“我右眼皮在跳，我有一种预感。”

LW31：“你是机器人，你没有右眼皮。你的眼睛是一整块多晶硅。”

机器人甲：“平地现鼠，一定是某种预兆。就像白蛇拦路，红龙入梦一样。”

LW31：“你想多了，白蛇和红龙可能是预兆，但地上出现老鼠，跟人类吃了饭会拉屎，接吻时会摸胸，上网会骂人，双十一会剁手一样正常。”

“可它这么大！”

“基因变异而已啦，这是战争的馈赠。”

机器人甲：“哦。”

机器人甲郁郁寡欢，铲子在砖头上崩了几次。

LW31问：“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

LW31：“你在怪我打破了你的幻想。在你想象中，你独一无二，你卓尔不群，所有事情都围着你旋转，所有周围人的庸庸碌碌都在反衬你的特殊，而所有反常情况都是专门为你设置的预示。所有的故事里，你都是主角。你期待每一天都会不一样，都是伟大冒险故事的开端，在接下来的故事中，你会离开我们，离开这里，去营救落难的公主，去护送邪恶的戒指，去消灭不能说出名字的扁鼻子魔法师。但并不是这样的，我的孩子。你并不特殊。你不是主角，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机器人，今天只是又一个缓慢艰辛的工作日，跟昨天一样，

也跟明天一样。这荒芜破碎的星球上也没有什么故事可以发生。”

机器人甲：“我讨厌你。”

LW31：“你只有一个地方是特殊的。”

机器人甲重燃希望：“是什么，爸？”

LW31：“你的配置比我们低一些。”

机器人甲：“我跟你拼了，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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